西塔木一边走,一边将温斐的那把刀拿出来。
这把刀极其锋利,削铁如泥,用来切割人体,自然像切豆腐一样顺畅。
展逐颜缓缓抬起头来,他看向西塔木,那张克隆出来的脸跟温斐的那么像,好像他的阿斐还在一样。
西塔木喜欢在乐声响起的同时杀人,就像厨师制作佳肴一样,将他的材料细细切割好。
这次他虽然没有放音乐,可他的脚踏着拍子,就像是鼓乐一样。
“阿斐……”展逐颜愣愣地看着他,开了口。
“是啊,我是阿斐,我是你的温斐。”西塔木笑着道。
他善于伪装,诡面一族,从出生的一开始,便注定要失去自我。他们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他们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物品,一个用来模拟其他人的物品。
每一次他们选好目标的时候,就会潜伏在那个人身边,细心地观察他。从他的饮食习惯,到他的走路方式,每一样都学习下来。
等到诡面者模仿完目标的所有特点之后,那个目标也就到了该死的时候。
他潜伏在监狱里的时候,会切换成各种不同的身份。他学习温斐的穿着,学习他握筷子的手法,学习他的声音,后来他终于学到了所有属于温斐的特质,于是路恩斯来了,在他面前杀死了温斐。
每一个目标的存在,都是为了给诡面者奠基。他们的成功,踏在遍地尸骨之上。
当西塔木走到展逐颜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成功入了戏。
现在他就是温斐,温斐就是他,而他面前的人是展逐颜,他的爱人,也是他的仇人。
展逐颜的身体摇摇欲坠,他看了西塔木一眼,看见那双眼睛。
温斐,他的阿斐没有死,阿斐回来了。
他几乎要笑出声来。
西塔木低头看着他,用充满魅惑的双眼看着展逐颜,对他道:“我是谁?”
“阿斐,你是阿斐。”
“是的,我是你的阿斐,你爱我么?”西塔木拿起那把刀,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刀背。
他用上了一点催眠的手法,让展逐颜可以更痴迷他一点。
真正的诡面,与角色合二为一,自然也要让观众身临其境。
“爱,我只爱你。”展逐颜的目光追随着他,像向日葵追随着阳光。
“好,那现在……把你的右手重新塞进手铐里去。”西塔木笑着下达了指令。
“好。”展逐颜听话地拿起那掉落在一旁染血的手铐,他之前挣脱时,生生将自己的手拗得脱臼,现在他一只手拿着那个手铐,右手下了死劲地往里钻。
阿斐让他铐上,那就铐上。阿斐高兴就好。他高兴了,就会回到自己身边了。展逐颜这样想。
他费力地往里面塞,那手铐本就狭小,他钻得手骨几乎都要断裂,才终于塞了回去。
冼铅华看着他终于钻回去的那只手,被手铐的边棱生生刮掉了一层皮肉,几乎能窥见白骨,便觉得背后一阵发寒。
路恩斯倒是兴趣盎然,他喜滋滋地在后面看,甚至恨不得拍手叫好。
“西塔木可真有两下子。”路恩斯赞赏般地对冼铅华道。
冼铅华听了他这话,霎时间有些不高兴了。然而路恩斯并未理会他这丁点醋意,依然津津有味地看着那边。
展逐颜已经完全陷入到西塔木的催眠里头,或许以他自身的定力,不会这么容易中招。
但可惜的是,西塔木挑的是他心绪大乱的这个时刻,直接在他精神力最薄弱的时候进行攻击。
况且,他还有得天独厚的一张脸,凭着这张跟温斐一样的脸,他也能多几分胜算。
“疼吗?”西塔木笑着问。
展逐颜抬头看他,尽管他的右手手骨几乎要断掉,他依然扯出一丝笑来,对着西塔木道:“不疼,没事。”
西塔木并未对此发表什么看法,他只是抓着那把刀,从展逐颜锁骨处一路划到右肩。
刀刃锋利,切开皮肉的同时,连骨头也被切出了痕迹。
剧烈的疼痛让展逐颜恢复了些许清醒,他睁大眼睛看着西塔木,想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他的阿斐。
可西塔木对着他一笑,他就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