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寒最近也很忙,她和南洲遇到刺杀的事还远没有结束,她带南洲去祭拜南薇的事没几个人知道,那些吸血鬼却能早早地在那里做好埋伏,说没猫腻怎么都讲不过去,她怀疑军队里出了内奸。
她虽然留下了两个活口,但那两只也是听命办事的小卒,对整个计划怎么形成的并不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这次的行动背后有梵卓公爵的手笔,就算暂时揪不出内奸,拿这件事倒也可以做不少文章。
人族和血族上一次战争才刚过去不久,血族也无力承担短期内的再一次开战。抓住这一点,雁寒向血族开罪,以梵卓公爵狄拉夫破坏和平协议为由,要求乔凡尼三世给出交代,并且废除狄拉夫在血族内的一切职位,将他交给人族处理。
血族王宫内。
狄拉夫脸色阴沉地从王宫里出来,因为私自刺杀贝拉特失败的事,乔凡尼三世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末了还要求他自己去想办法,平息贝拉特的怒火。
他身居高位许多年,从来没陷入过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他掌管骑士军团,血族上下无人敢与他争锋,就是王上也不得不敬他三分,可如今因为一个贝拉特,他竟是要被当做了弃子。
上一次和人族的战争失败,已经让族内对他颇有微词,原本是想拿贝拉特的命给他奠基,却没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倒让自己陷入了困境。
他当然知道乔凡尼三世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看他这两年不受控制了,想借机削弱甚至废了他,而他绝不会让他如愿。
他回到自己的城堡,一进门就钻进了密室,那里有一个他藏了许多年的秘密。
厚石砖砌成的密闭空间里空无一物,唯有一团橘红色的火焰幽幽地悬在半空中,忽明忽暗地跃动着,像黑夜中某种巨兽的眼睛。
狄拉夫走过去,声音里带着狠绝:“你当初说,我可以通过血脉之力随时召唤回南洲,是吗?”
那团火焰猛地跃动一瞬,火光朦胧中,一个灰影在火焰的中心若有若无地闪现,凭空出现的声音刻板冷漠:“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些年,这团似乎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帮他办成了太多事,包括建议他把南洲送去人族。
人族那群傻子不会对一个柔弱漂亮的奴隶生起警惕之心,但他们不知道,他从来没有丧失过掌控这个儿子的能力,“火焰”告诉他,凭借相连的父子血脉,他随时可以动用秘术召唤回南洲。与其说南洲是一份礼物,不如说他是他精心安插过去的一枚棋子。
他原本还不确定这个被精心驯化后的儿子会走到哪一步,但从现状来看,显然比他预想的还要好。
南洲深得贝拉特宠爱,连上次他的人前去刺杀时她也一直保护着他。南洲似乎还在为人族军营服务,那么,他肯定知道什么关于贝拉特和猎手军团的秘密。
更妙的是,贝拉特似乎十分重视他,要是拿他作饵设局,一定会是一招好棋。
说不定可以解了他当下的困境。
狄拉夫眼里闪动着疯狂和狂热:“那么,请把方法授予我吧。”
“好啊。”
灰影欣然道,“那么,卸下你的防护和抵御,接受力量的赐予吧。”
狄拉夫跟随着灰影的指示,收起血族本能的防御天赋,压制住血液里的躁动反抗,用自己的血浇灌进那火焰,准备好接纳力量。
鲜血的浇灌下,灰影挣脱了那团火焰,在空气中逐渐拉长成线,随后“嗤”地一声,从狄拉夫破开的伤口里钻了进去。
尖锐的刺痛骤然侵袭大脑,狄拉夫发出一声异常尖锐凄惨的嚎叫,他全身每一寸血肉都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开,可这疼痛仅仅持续了一瞬,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倒在地上的公爵大人又重新站起来,神情冷漠如冰,一言不发地推开密室的门走出去。
正是月悬天幕,“狄拉夫”仰头看着高空中那轮即将圆满的明月,意味不明地低喃:“月圆之夜要到了啊……”
真巧。
***
又是一个深夜。
南洲独自在客厅等了许久,帮佣早早来告诉过他,说大人最近忙,今晚可能不回来了,但他就是不愿意错过她回来的可能,他抑制不住自己想见到她的渴望,他也就只是想听她温柔地和自己说说话,互道一声“晚安”而已。
但大概大人今晚是真的不回来了,他等得在沙发上睡过去。这一晚上,他奇怪地睡得很熟,夜渐渐深了,轻风吹散了乌云,露出背后澄净明亮的月光,高悬着像一轮玉盘。
又是一轮满月。
屋子里很静,原本熟睡的南洲突然坐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闭着眼睛动作僵硬地,一步步向外走去。
他没发出一点声音,帮佣在侧屋里睡得很熟,黑夜静得像一潭粘稠的死水,暂时还没有人发现,南洲不见了。
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地大,月光下,身形单薄的少年一步步向荆棘深处走去,背影被吞噬在夜色里。
作者有话要说:查了一下,血拥是将人类转化为吸血鬼,所以改了一下,和文案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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