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做样的在她的偏殿门外吃起来,边吃还边吆喝。
啧,这烧鸡真香。
她忍无可忍,开门怒目而视,拾级而下,挽了袖子就要揍我的一番模样。
我强压下想要爆发的笑意,还是暼见了她嘴角的一丝晶莹。
我掰下一只烧鸡腿递到她的面前,见她并不接,便解释了一翻说是要给她赔罪。
果然,她面上虽是毫不在乎的模样,却还是接了过去,真别扭。
她这些年过的这样苦吗,连一只烧鸡腿也这样稀罕。
莫名的生不起最初那般只是想看热闹的心思。
她是这天齐国公主,她的姐姐们莺莺燕燕,袅袅婷婷,而她却过的还不如一个下人。
就好像我,明明没有犯任何错,却依然狼狈。
或许生在皇家,本就是一个错误。
我再也生不出捉弄她的心思来,却依然日日薅乱她写好的那些信件,丢掉她的笔,摔坏她的砚台。
她不应该去云栖国,那里比天齐国还要阴暗,她这样干净,不应该被沾染。
她似是习惯了我每日的不请自来,也渐渐不再抗拒与我接触,甚至大着胆子踹翻了我的武器架子。
呵,小东西,还长能耐了。
可我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与我置气。
她大概知道以她目前的处境,能找到一个说话的人都是奢侈。
更何况,我并未有加害于她的心思。
她的日常十分的简单,简单到我都觉得无聊。
除了没事便去去触了祺贵妃的霉头,便是一声不响的窝在偏殿里写她那些永远都寄不出去的信件。
她认真的寄过,不过都被我烧掉了。
拜她所赐,烧信的那一日还惊动了宫人,他们以为我住的寝殿走水了。
我百口莫辩,便是想着这笔账应该如何讨回来。
正想着,她倒是上门了。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来寻了我,也正是那日我竟是入了魔。
冬日的小雪簌簌,软绵的白雪纷纷扰扰的藏在她的发间。
她还是很清瘦,虽然我每日总是给她带烧鸡腿。
她却还是这样娇娇小小的样子,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不见。
唯独不同的是,虽是如初见一般凌乱了一头的青丝,但她的脸却越来越美了。
她的鼻头被冻的泛起一丝粉色,身披了一件有些旧了的长绒斗篷。
那怀中还抱着一个毛茸茸的物件,眉眼间笑意然然,眸子晶亮晶亮的就如那皑皑白雪,清冷却软绵绵的。
她将那物件递到我的手中,我下意识的接住,垂眸看去,竟是一只兔子。
她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那一晚也没见过她如此伤心过。
她的兔子魂归了忘川,因为我的饭菜里有毒。
竟然如此着急了吗,或许……是我太仁慈了。
她哭的鼻涕眼泪都糊到一起去了,啧,真丑啊。
她问我为什么,大约是觉得天齐国并没有人能生出害我的心思。
我最初也是这样认为的,不是觉得没有,是觉得他们没有那个胆子。
可我没想到他们的野心日渐膨胀,膨胀到了我的膳食上。
若我是那个身份过来,恐怕这些事早些时候便是发生了,我也腾不出手来认识她这号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