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以往的情谊都是过眼云烟一般。
我听见他说,皇兄,此去经年,多保重。
还有……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那一句对不起不轻不重的敲在我的心上。
我不知道他说的对不起是他的母妃杀了我的娘亲,还是因为小草。
都不重要了,因为我要走了。
镇守边陲,这样的差事并不是什么美差。
且不说边陲之地条件艰苦,常年风沙。
鞑靼的野心也不是一两日了,若是真的打了起来,恐怕谁都捞不到好处。
我去边陲真不是为了功绩,更不是为了挣个一官半职的地位。
但我若有了功勋在身,容贵妃便也轻易奈何不得我了。
当然,她也巴不得我去了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若是我死在那便是最好的,省的她动手。
若是我有了功勋,吹吹枕边风便能将我留在边陲,封地为王,此生再不回上京。
如此好的机会她怎会阻拦。
出征之时,赵岐山欲言又止,大约是觉得我这般的年纪上了战场只能是送死。
鞑靼的凶狠是人尽皆知的,战事打的激烈,若是好对付,也不是眼下无人可用的境地了。
我一个毫无底子的废物皇子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的确,前两年的时候,我时常负伤,最惨烈的一次是背心上被人捅了一个大窟窿,险些就要活不成了。
可惜我命大,休养了一月,便能勉强下床,但要舞刀弄枪是不行了。
赵岐山劝了我好几日,可我怎么能就此放弃。
半年后,我便是又上了前线。
鞑靼见着我,如同见着了妖魔,实是不能相信我这重伤的人还能上阵杀敌。
那一战鞑靼大败,却依然气焰嚣张。
我慢慢的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来。
赵岐山被我英勇的气概所折服,渐渐的也旁敲侧击的询问我争储一事。
我要那位置做什么,我只想洗去母妃叛国的冤屈。
但赵岐山朝中的眼线来报,鞑靼嚣张的气焰恐是有人背后支持的。
无端的我想到了那些信件,心中生出一计来。
我并不想要那太子之位,可若是能让我站的高些,看的清楚些,那么我也是可以考虑的。
我拦住了赵岐山的捷报,让他加上了我重伤的消息。
我要回去与我的父皇谈条件。
当我毫发无伤的站到父皇的面前之时,我看见了他铁青一片的脸。
啧,年纪越是大,怎么还越是沉不住气呢。
我开口一句话便是炸的父皇面色更加的昏黑。
我说,父皇,天齐国的天要变了。
他起身从龙椅上走下来问我是不是打仗将脑子打傻了。
我冷笑着问他知不知道天齐国的祺贵妃。
父皇的脸崩裂来,最终与我说了他这辈子最不可能说的话。
他说,云玄,父皇对不住你,错怪了你的母妃。
多可笑,一句歉意怎能换回一条人命。
更何况眼下还有小草的一条命。
我答应他帮他保住他的江山,只要眼下给我太子之位,往后他要将这江山给谁我都无所谓。
我只要容贵妃与尚书府为我的母妃赔命。
他竟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于是我成了赵魈,去到了天齐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