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截获齐国发来的书信一封,是写给皇帝的,特拿来请太后过目!”
这一日,叱奴太后正在宫中打盹,玉文宪前来拜见。
“写给皇帝的?很好,宪儿…你费心了…”叱奴太后说着,从榻上支起身来。
桔儿忙将她扶稳,于背后垫上软枕。
玉文宪恭谨将书信递于叱奴太后,静立一旁。
叱奴太后哆嗦着双手,接过信函,拆了半天,未曾拆开,桔儿忙躬下身来,替她打开信来。
“桔儿,你念给哀家听吧,哀家眼浊,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
叱奴太后眯着眼,看了半天,不知信上所云,只得又将书信递给桔儿。
“是,太后!”桔儿接过书信,便读道:
一日不见思如狂
鸿雁传书去不还
潼关可有百草潭
端午之日话情长
…颉丽敬上
叱奴太后眉头越凝越紧,面色越来越阴沉。
“这个木颉丽,岂是个出尔反尔之人?明明答应过哀家,从此不再纠缠皇帝,为何又送来此等情书?”
桔儿忙道:“会不会是齐国人使诈?想对皇帝不利?”
玉文宪点点头,说道:“桔儿宫令言之有理,这书信可不能交与皇帝!”
叱奴太后想了想,哼道:“若真是木颉丽写的,皇帝却不赴约,难保她不会再发来书信,扰乱皇帝心志!”
玉文宪点点头,想想也是,便问道:“依太后之见,该如何决断?”
叱奴太后叹口气,说道:“桔儿,你去内室,将木颉丽写给皇帝的的绝笔信拿出来,哀家要仔细比对比对,看看这封信,是不是真的出自她的手?”
桔儿应声说是,走进内室,很快便将木颉丽离开大周时写的那封信取了出来。
叱奴太后一手一封书信,眯着双眼,远远地审视起来,却终究老眼昏花,字都看不清,更不用说核对真假了。
“宪儿,还是你来瞧吧,看看这两封信的笔迹,可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叱奴太后悻悻地将书信递给了玉文宪。
“是,太后!”
玉文宪小心翼翼地接过书信,细细比对起来。
“桔儿,你也看看!”叱奴太后揉揉眼睛,怏怏说道。
“是!”桔儿恭谨答道。
玉文宪看罢,便递于了桔儿。
“回太后,依臣之见,这笔迹如出一辙,应该是同一人所写!”
叱奴太后有些失望,摇头叹道:“颉丽啊颉丽,哀家只道你是个识大体的女子,谁知到了今日,依旧余情难了,纠缠不休,你这样做,既对不起邕儿,也对不起你自己的夫君啊!哀家真希望,这封信是别人假托你的名义写的,怎知…就是你的亲笔信…”
桔儿也细细比对了一番,说道:“回太后,奴婢也觉得是木姑娘写的!”
“不用说了,桔儿,传婫子过来!”
叱奴太后话语中有一些急躁,似有怒意。
桔儿不解,忙问道:“太后,何故传她?”
叱奴太后哼道:“哀家要出趟远门,身边少不得要人服侍的,宫中的女人,就她武功高强,正好护我周全!”
叱奴太后此话一出,桔儿和玉文宪莫不愕然。
玉文宪说道:“太后的意思…要去赴端午之约?”
叱奴太后点点头,说道:“不错,哀家要当面问问木颉丽,为何要言而无信,不肯放过我大周皇帝?莫非,要让邕儿众叛亲离,失了天子之位,她才肯罢休?”
桔儿大惊,连忙跪倒在地,恳求道:“太后三思,这使不得啊!路途遥远,太后如何禁得起车马之劳啊?”
“哀家好得很!有的是力气!”叱奴太后一拍桌案,也不知是对谁发火,大声说道,“桔儿,还不去召婫子来见?”
“太后…”桔儿忧心不已,已是泣不成声。
玉文宪自然也不敢让叱奴太后长途跋涉地去潼关见木颉丽,本来她就已是风烛残年,一息尚存,随时都有可能大去,哪里还能禁得起这样的奔波之苦?
“太后,万万不可啊!若太后路上有个闪失,臣如何向皇帝交待!”
“我意已决!都不必说了!”叱奴太后看了看二人,淡然一笑,说道,“宪儿,你给哀家说实话,前些日子,皇帝是不是偷偷跑去了齐国?”
玉文宪怔了怔,一时吱唔着不敢答话。
叱奴太后呵呵连声,说道:“罢了,你不用说了,你的眼神已告诉了哀家!再这样纠缠下去,邕儿的皇帝之位必难保全!所以,哀家必须走这一趟!”
桔儿无奈地点点头,说道:“既然太后执意如此,那桔儿也定会相伴左右,与太后不离不弃!”
叱奴太后摇摇头,说道:“你就留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若有人问东问西,还需要你来稳住他们,不然,若让人知道,又要惹来非议…”
“太后,奴婢这辈子从未离开太后半步,就让奴婢与太后同往吧…”桔儿哭着恳求道。
“好不啰嗦,只管去叫婫子来,快去!”叱奴太后有些不耐烦了,语气凌厉了许多。
桔儿见太后不悦,只好说了声“是”,擦干泪水,出宫去叫婫子。
“今日是哪一日,端午还有几天?”叱奴太后又问玉文宪。
“回太后,今日已是五月初一了…”玉文宪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