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而来,柔和的月华从空中倾落,
奢靡华丽的厢房内坐着一个少年。
月华从半开的纸窗中落下,淡淡的笼在他的身上,衬得他身姿单薄,隐有几分病态。
就是这几分病态和单薄,使得他看起来孱弱无骨,让人生出一丝怜爱来。
他站起身来,拿起窗台上的银狐面具,由于过于用力,皮包骨的指尖微微泛白。
“百里.......”
声音中透出了恨意。
他紧紧的攥着那银狐面具,那双因过于消瘦而深凹的眼眶里迸出不符合他那孱弱外表的杀气来。
他看向窗外那灯火通明的皇都夜景,咬牙切齿的轻声道:“百里,早晚有一天,老子要杀了你!”
金济恒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帮楮墨出主意后换来的竟然是威胁!
楮墨要去王谦的私宅寻找玉韘,他一走,今儿的子夜拍卖会就缺了主角,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金济恒的身上,他还不要脸的威胁金济恒,说他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是自己出场拍卖子夜,而是被人打晕了被迫出场。
楮墨向他保证,他只需要出个场亮个像,让那群傻子乖乖的把兜里的钱掏出来,至于拍卖结束之后,自会有人顶替他去接客。
楮墨还说若是金济恒愿意帮他的忙,日后便完成金济恒一个愿望,而且今晚拍卖子夜的钱可以分他三成。
条件如此丰厚,金济恒怎么可能不心动。
但是!
他没有想到的是,只是在台上亮个相,走一圈,为什么要他穿这种衣服!
“吱——”
厢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一个持扇小倌走了进来,见到换好衣服的金济恒后,微微一愣,目光变得有些炽热,金济恒奇怪的看向那小倌,谁想那小倌竟然错过他的目光,喉咙滚了又滚,低沉着声音道:
“金公子,时辰到了。”
这厢房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镜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穿这身衣服是什么样子,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小倌见了他后目光变得这么奇怪。
金济恒带上楮墨留下的银狐面具,咬牙切齿的在心里骂楮墨无数次。
“走吧!”
“今晚价高者得!”
在众人无比期待的目光中,内室的珠帘被人撩起,一道身影从内室映了出来,那身影在珠帘后微微一顿,随后缓缓走了出来。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全场皆静,就连端茶递水的杂仆也呆愣在原地,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站在高台上的人。
这个“楮墨”跟传闻中有些不同,传闻中的楮墨妖治美艳,心狠手辣,是个令人无法触碰的危险存在。
而这个出现在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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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楮墨”的确是有几分妖娆,身上也隐隐有一丝嚣张霸气,但是他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危险,反倒是娇弱的想让人尽情的去欺负他。
当他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有一种冲动,想要去欺负他,想看他露出惊恐之色,想看他缩在墙角,红着眼睛无助的抽泣。
金济恒以前的确是嚣张跋扈,痞里痞气,但是他安静下来不说话时,身上总是会隐隐散发出一丝乖巧,现如今他又骤然消瘦,穿着这身行头,乖巧之余又添了一些孱弱的媚意。
众人看着他,只觉有些口干舌燥,一股燥热在体内横冲直撞。
金济恒站在高台上,根本看不到台下人的目光和神情,他只见台下一片寂静,心中犯起了嘀咕。
难道自己穿这身衣服太别扭了?
这身衣袍是楮墨一早就准备好的,原本应该是他穿才对,金济恒虽是跟楮墨身形差不多,但是因最近过于消瘦,这身衣服与他而言略有些宽大。
而且他从未穿过红裳,并不知道自己穿红色的衣袍到底是什么模样。
别扭就别扭吧!
反正这水月楼的东家是楮墨,就算是亏了钱也是亏他的。
但是,一想到今儿子夜拍卖的钱有三成会进他的兜里,他就没法不管。
在众人灼灼目光中,那红裳少年微微抬眸,他虽是瘦弱,但并不脱相,狐狸面具下,鼻梁线条流畅,白皙如玉,唇色有些淡然,隐隐的还透出一丝苍白。
虽是带着几分病态,但正是惹人爱怜的最好状态。
怎么还是静谧无声!
金济恒心中无奈一叹,好歹自己能拿三成呢!要不自己笑一下,也算是敬业了。
于是他微微勾唇,对着众人冁然一笑。
这一笑透出一丝柔若无骨的魅色,像是在邀请众人入帐行乐。
啪!
台下偏僻的一角突然响起了轻微异响。
站在一旁的杂仆听到了动静前来查看,发现那官窑所造的白瓷杯竟然被人硬生生的给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