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楮墨当时的安排,金济恒在台上亮完相后就会有小倌来顶替他接客,金济恒顺着来路往回走,满心郁闷的回到了厢房中。
金济恒心里烦躁的很,根本就没心思换衣服摘面具,坐在窗前看着半沉在涔云中的皎月,眸中满是落寞。
“吱——”
厢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金济恒有些不耐烦的往门口觑了一眼,只一眼,便怔在那里。
摇曳的烛光下,一人站在门口。
玉冠束发,蓝衣锦袍,来人正是云裕。
按照楮墨所安排的,云裕此刻应该会被人引去另一间厢房,然后会有一个小倌顶替“楮墨”来接待他才是。
可.....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金济恒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云裕关上了门,走到桌前自顾坐下,而金济恒仍是愣在那,没个动静。
他凝眸看向金济恒,向来温和的眼眸此时闪烁着丝丝寒意,眼底深处更是透着一丝阴沉。
金济恒被他盯得脊梁骨发寒,心中莫名腾上一丝怯意。
金济恒摸了摸脸,银狐面具还在。
自小跟着他的福泰都没有认出他来,云裕也绝不可能认出他!
云裕坐在那静静的看着他,手指轻敲桌面,见他呆愣在那没个动静,有些不悦的说道“你坐的倒是端正,真不知是你买了我的子夜,还是我买下了你的!”
他一开口声音冰凉摄骨,丝毫没有旧日那温和可亲的样子。
金济恒也不由得心中一颤,开始怀疑起来。
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冷戾的人,当真是云裕本人吗?!
“过来!”
冰冷的声音中透出一丝不耐,让人听了不由得害怕起来。
金济恒只好离开窗台走到他身边。
云裕上下打量着他,他也同样看着云裕。
俩人大眼瞪小眼,像是斗鸡一样。
“怎么,水欢楼的头牌就是这么接客的?”
金济恒下意识的想反嘴,但一想到自己若是开口说话了,岂不是暴露了身份。
于是他抱着侥幸的心理,亲自为云裕端上香茶。
在倒茶时他下了安眠散,只要云裕一喝,他就能趁机抽身。
虽然他喜欢云裕,眼下也是个机会,但是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云裕亲近,毕竟云裕不是冲着他金济恒来的。
云裕花钱买下的是“楮墨”。
云裕淡淡的扫了一眼面前的香茶,冷冰冰的说道“合欢楼的茶还真是不错。”
话说一半骤然一冷“闻起来跟下了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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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济恒心里猛地一揪。
他是怎么发现的!
云裕逡巡屋内,他看着墙上挂着的五弦琴说道“先弹个曲来听听!”
水欢楼的小倌大多都是有才艺在身的,像吟诗作曲,抚琴填词这些都是他们的基本功,恩客们若是在宴席上来了兴致,他们便可随时展现才能,让恩客脸上有光。
可问题是,金济恒插科打诨小半生,除了吃喝玩乐,他是什么也不会。
在云裕的冷眸下,他又不敢开口拒绝,生怕暴露了身份。
金济恒硬着头皮从墙上取下五弦琴。
抚琴他不会,但是他见过,照着弹不就行了!
断断续续一曲下来,他额间隐有汗珠冒出。
拨弦的动作明明都是一模一样,怎么他弹出来的这么刺耳!
只是奇怪的是,云裕似乎很欣赏他的琴技,眉间寒意散去不少。
“嗯.....这琴的音色当真不错!”
没等金济恒松口气,只听云裕又接着说道“跟弹棉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