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
阿蓟跑了过来,将一份帖子送到了云裕面前。
“东家,这是金公子亲自送来的帖子,说是请您去水畔的半月茶馆用茶。”
云裕正扒拉着算盘算账,对捧到面前的帖子看也不看一眼。
“不去!”
一声不去虽是温和,但却隐隐透出一丝冰冷。
阿蓟收起了那半月茶馆的帖子,拿出了另一张帖子。
“金公子说了,若是您不喝茶就请您饮酒,约在......约在水欢楼。”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猛地一停,阿蓟悄悄的抬眸看他,只见向来温和的云裕此时眉间微紧,眸中隐有寒光闪烁。
云裕沉吟一瞬,又扒拉起算盘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拨算珠的速度比方才要快的多。
“你去回他,他的府邸附近和南巷子之中都有我云府的生意,只要他进南巷子,我就立刻报官。”
阿蓟哦了一声就跑了出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他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东家,我把您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金公子,但是金公子说,随您的便,反正南巷子白天也做生意,就算您报官,太后皇上知道了,顶多是训斥,谁也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在南巷子做了什么。”
“啪!”
一颗算珠猛地被人拨了上去,重重的撞在了算盘框上,发出了刺耳的撞击声。
阿蓟吓了一跳,只听那个冰冷陌生的声音再次从头顶传来。
“你去与他说,我报官不是因为他去南巷子风花雪月,而是因为有人不服从晟朝的祖制,多次趁夜出府,而且私藏重金!”
“是!”
阿蓟慌慌张张的又跑了出去,而屋内人继续拨起了算盘,只是那人似乎有些心中不快,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中隐隐透出一丝隐忍的怒意。
“东......东家............”
天本来就闷热,阿蓟又来来回回的跑,累的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东家......金公子说只要您高兴,可以随时报官,他不在乎。”
拨算珠的手滞在空中,云裕抬眸看向满头大汗的阿蓟,有些不可置信的重复着他刚刚说的话“不!在!乎!”
这怎么听都不像是金济恒能说出来的话!
云裕想了想,问道“他人在哪?”
“就在大门口!”
“他..........一个人?”
阿蓟摇了摇头“不是。”
云裕眸中骤然一冷“还有谁!”
“还有他的近身侍卫福泰。”
云裕眸中的寒意微微散去,他怎么把福泰给忘了,平日只要金济恒出门,福泰都会跟在他的身边。
“对了!还有一个穿着红袍的男人。”
云裕眉间紧锁,眸中寒意大起。
阿蓟忙着擦汗,没有发现云裕的变化,他自顾自说道“那男人似乎与金公子的关系很好,两人在门口有说有笑的,刚才金公子说腰疼时,他还帮金质子捶腰来着。”
这话一说完,屋里的寒气更重了,阿蓟这会子是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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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一抬头,就看见自己东家那张依旧温润如玉,却透出阵阵阴沉冰冷的脸。
“东.....东家..................”
云裕阴沉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打!出!去!”
“嗯?”
“把他们都给我打出去!以后不许他金济恒的人站在我云府的大门前嚣张!只要他来,就给我打出去!”
阿蓟跟了云裕这么多年,这还是他头一次见云裕发怒的样子。
太吓人!
简直跟罗刹一样!
“是!”
没等阿蓟跑出门口,又被人给叫了回来。
阿蓟战战兢兢的转过身来,他微微垂着眸不敢看云裕。
“东家............”
“去回他的话,今天傍晚,我会去半月茶馆赴约。”
嗯?
阿蓟悄悄抬眸去看,只见云裕已然恢复了旧日的温和,清脆的打算盘声音也屋内响起。
云裕平静的好像从未变过脸发过火似的。
奇怪........难道刚才他中了暑气,看花了眼?
傍晚,水意盎然,波光潋滟。
一人站在水畔,遥看远处天水一线,瑰色霞光轻落在他身上,那单薄的身影中隐隐透出一丝孤单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