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
“如果把这个空地盖上房子呢?”
“那我能看到墙体和能居住的房子。”
“你住在哪里?”
“房子里。”
“更准确的说是,你住在房子内的空间里。”
“这不一样吗?”
“不一样。”
“为什么?”
“本质上来说,你住在无之以为用的用里,而不是有之以为利的利里。”
“嗯,所以说无比有要重要。”
“有在无的里面,有又是无的表象,无需要借助有来寻找,所以我们需要思考、冥想、打坐,慧能法师在《六祖坛经》中说道:解缚祛黏,为求窥探到所谓的觉悟或者是众妙之门。”
“哦,那我明白了,寺院、佛法这都是所谓的有,对不对?”
“厉害,孔子道:起予者商也,始可与言诗已矣。”
“可以通过表象寻找真理,但不能从表象中找到真理。”
“下课!哈哈哈。”
高考在6月7日如约而至,结算的分数和我实际的成绩相符,没有很高或很低的意外,但也算偏好的发挥,总分480多,其中英语答了38分,语文80多,如果单看理科的成绩还是能看得过去眼儿的,很坦然的接受了。
大家可千万不要误以为我在课堂上就是一味的玩,我虽然不听老师讲课,那是因为我更适应自学。在不谈恋爱和为将来担忧的时候也是会学习的,只不过没有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并且持续的时间不长而已,断断续续的。
在高考报志愿的时候出现了分歧,爸爸还是一心让我读军警类的院校,可我对这方面一点儿概念都没有,我更想读有关于金融学方面的,虽然我对这方面同样一无所知,但感觉学这个会很厉害的样子,自认为凭借智商在以后说不定还能搏出一番事业,而且大学的地址还得一定是位于南方的,因为我感觉在家里的这些年很憋屈、不痛快,一心想要逃离父母还有这个家远一些,越远越好。
爸爸听了我二叔说“只要肯花20万,就有恰当人儿联系上军校”,就一心想着让我去走这条路。我们先不争论这办法是否可取,而是讨论父母的这一番心情,因为家里没钱,他们是铁了心想要把我给供出去,惟一的要求就是我能够得到一份他们所认为的体面的工作,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只是闲聊的时候一个不真实的设想,后来才知道他们早就当了真。
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多磕碜啊,高中高中考不上,好容易自费来上学现在又被我弄成了这样,哪还有脸再让父母继续为我卖命似的付出了啊。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对自己已经是非常的失望了,担心去了那里之后万一再是这种结局呢?不过还好的是,能够充分地认清自己。
其实,我不知道啥叫磕碜与好看,要不怎么会在学校里那样的表现呢。
无论成绩的高与低,考的好与坏,都是一个阶段性的了结。夜里睡不着躺在那里发呆的时候竟恍惚间怀念起在校园内挥洒汗水的时光,莫名的觉察到在没有老师的督促和满桌子书本的生活如此空虚,不知道第二天应该干些什么来填满它,追一部剧害怕结局,读一本书担心收尾。
恍然大悟,学习并不是一件多么为难我的事情。
原来,把一门的心思用在一个地方的感觉真好。
原来,充实的度过每一天就是生命的意义。
告别了,那种分秒必争的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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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那些豪气冲天的话语,
告别了,那个壮志凌云的梦想,
告别了,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
告别了,那个单纯幼稚的少年,
告别了,我的高中时代!
梦想呀,可否这只是暂时的兵分两路,当我在浑浊的生活里重新找回了热血和青春的那一刻再次会师相见,我想那一定让人泪流满面。
愿我们总能保持一颗激荡的心,在暴风雨中也要踮起脚尖翩翩起舞。
已经适应了这么多年紧张的学习环境,一时的改变每个人都不会很舒服,《肖申克的救赎》中在图书馆里工作的布鲁斯在获得假释以后选择了走向极端,在当时我是非常不理解的,明明外界的环境会更好一些,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而现在我仿佛嗅到了其中的意味。
客观上环境、氛围的好与坏决定不了什么,唯一能做出决定的是你是否比别人更能适应。
我们逐渐的长大,外界干扰的因素越来越多,慢慢的被现实磨平了棱角,慢慢的被生活逐渐褪去了颜色,竟然越来越越了解自己,骚动不安的心越来越平静,哪里都好,就是蹲在路灯下的影子太长了。
十八岁的我在这次高考结束后就已经死去,
只是直到了几十八岁,
才埋进土里。
高考过后,用功读书的同学把三年来积攒的汗水和泪水都浓缩到了高考的试卷上,所以,他们会在迈出考场之后无比的享受大脑自由放空的假期,这种感受是专情专用的,只能通过这样一条路径来取得,只能来自于奋斗的经历和心底里对自己的肯定。
可能有的人通过某种办法取得了本不属于他的高分,两者同样都高兴,但这是两回事,就好像裤兜里揣着自己辛苦赚来的钱和偷来的钱在内心中的滋味截然不同。
没有用功读书的同学,比如我和我的朋友们,我们的内心体验上就不会感受到接下来假期里的生活会多么的有趣,这个世界真的很公平,万事都是相对的。
你看,
报应已经向我们一步步的走来,
这才刚刚开始。
以后,
学习好的同学都在开豪车住豪宅,
我朋友带着我穿街过巷只能骑电驴,
时不时的,
还让我回头儿看少妇。
高中时代是我迄今为止最为难忘的日子了,幸好我复读了一年,把这种享受拉的更长了。
我决心要复读了。
我不甘心上二本的学校。
这种因为不甘心的决心来自于我在高考过后一次打工的经历。
这个假期,我和孟肖、苗亭在葫芦岛市飞天广场那儿一个叫“南海渔港”的酒店打工,那时候流行这个,在家呆着也无聊,就想着出门挣钱去,打电话问了小歌她在的地方要不要假期工之后我们三个如愿的入了职,签了40天左右的临时劳务合同,酬劳是一天五十块钱,我和苗亭做了保安,孟肖因为个头和戴眼镜的原因被安排在了海鲜池里捞螃蟹。
第一次去外面给人家打工的确让我感觉到非常的新鲜,尤其在那里当了保安,这个职业在当时来说是比较的高大上的,至少我这样认为,借用范德彪一段对话所做的比喻来说就是“警察和人民谁大,警察是保护人民的,你说谁大?”顾客是上帝,我现在是保护上帝的,你说大不大?
给我和苗亭俩人发的衣服是陆军的春秋常服,里面打领带的,还带有两道横杠的肩牌,穿起来很是精神,就是太热了,大夏天在外面的太阳下站岗穿的这么厚,因为第一次穿军装所以拍了很多照片回到家里和妈妈显摆,尽管是以保安的身份。只是存在了手机里,后来都弄丢了,真是可惜。
我一共有两次穿军装的机会,第二次是在河南的信阳、驻马店等地做初中生、高中生的军训教官,穿的是陆军的迷彩作训服。可能以后再也没有穿军装的机会了。虽然这次是山寨的,也感觉很荣幸。
在酒店里打工却没有住的地方,因为宿舍满员了,所以我们三个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从当天晚上开始找一直到了半夜,才和二里地远的一个平房的房东商妥了价钱,我们三个掏200块钱可以住上一个月,自然是划算的。
房东在正房开着超市,我们住在院内的东偏房,房子里面设有两间,脚踏进门的里面右手边是贴南墙而建的东至西一面四、五人住的火炕,用于冬天的取暖,我们就住在这一间的炕上,进屋门的左手边还有一间用于存放房东和我们的行李等物品。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约定每人带上5、6百块零花钱用于没开支前的消费,一番商量过后我们三个人的钱统一由孟肖来保管,并不是因为我和老苗两个人不实在,而是孟肖这个人更加靠谱一点,他不乱花钱,所以认为由他来保管能多挺一些日子。
当晚,在房东的超市里买了啤酒和鸡爪子等食品,我们三个坐在炕上就开始庆祝了,他们两个每人喝了得有5、6瓶的啤酒,我那时候还不会喝酒,接受不了酒精的味道,我大概只喝了两瓶这样,可能还没到。
我记得他们两个喝了4、5瓶的时候状态还是非常好的,再去买的时候没有了凉的啤酒,喝了一瓶常温的之后就都吐了出去,我也吐了,虽然我喝的少。
喝啤酒的时候,我们每人每口喝下去多少是要在瓶子上指出刻度的,他们两个每次都能达到甚至是超标,咕噜咕噜的三、四口就喝下去一瓶。我是实在喝不下去就准备了一个大号的空的雪碧瓶子,比如这一口我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就倒一些在那个雪碧瓶子里,直到水平面到了他俩规定的那条线上,然后在他们两个不喝的时候我再举起雪碧瓶子慢慢追,所以,喝空了放在一边的啤酒瓶子我们三个是一样的,用我的话来说就是“咱爷们不欠酒,但是要容我时间”,那顿饭攒着攒着最后都把最大号的雪碧瓶子倒满了,这时候我们也醉了,那一次应该是我第一次正式喝酒,也是第一次喝多。
他们两个人在屋子里睡着了以后。我出了门在院子里独自乘凉,背靠在斜搭在房檐的铁梯子上两手扶着垂下一半的头,任由心事和眼泪肆意的流淌,借着星光和酒意与过往正面交锋,在脑海里反复纠缠,打个不停,两方迟迟不愿意和解。
那个夜晚,我知道我在思考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思考些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