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起来,不准睡!”
阿芝见他即将昏厥过去,竟主动为他注入尘息,待他清醒过来,又狠狠在他脸上扇了一巴掌。
沈觅觉得自己半边耳朵都要被她扇聋。
他大骂:“他奶奶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
阿芝似乎发泄完了自己的情绪,不再理会他。自顾自地抹了把脸,拽着他的衣领,一只手便将沈觅整个人提了起来。
“你不准睡,我要你死在主人面前,给他谢罪。”
沈觅感觉整张脸都没有了知觉,大着舌头嘲讽道:“主人?你这家伙果然有怪癖。”
晏晏这时终于缓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扑向阿芝,一把抱住她的腿,哭叫道:“求求你,放了我们,放了沈大人吧。”
阿芝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纤瘦的小腿轻轻一蹬,便将晏晏踹出了两三丈远。
不等她再过来,先前一跃,以沈觅地身子为盾牌,打烂了房间的窗子,跳了出去。
阿芝单手抓着沈觅,赤足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狂奔。
可惜她个子很小,沈觅的双腿一直耷拉在地上,摩擦出两道长长的血痕。甚至有时候连脑袋都会在地上磕一两下。
“臭矮子,狗奴才。”
可惜现在沈觅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连跟手指都动弹不得,只得过过嘴瘾。
正狂奔之际,沈觅忽然觉得脸颊一凉。
他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阿芝身上的血顺着胳膊流到抓着自己的手上,又被风吹到了脸上。
沈觅讥讽道:“狗奴才,就这么急着邀功么,连伤口裂开了都不在乎?”
“你想说什么就尽管说好了。”阿芝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寒风传入沈觅的耳朵里:“就当是你最后的遗言吧。”
她语气坚定,配合上冰冷的声线,让这句话听起来格外骇人。
沈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缩了缩脖子,闭嘴不再言语。
穿过两三条小巷,阿芝带着沈觅来到一个十分宽敞地街道上。
沈觅看到,街道的尽头,是一座比周围建筑要气派得多的大宅院。
宅院大门的上面,一块硕大的牌匾之上,用金漆描着三个大字。
因为是被阿芝反提着,沈觅看得字都是倒的。
他艰难地辨认着那三个字。
段干府。
到了宅子门口,阿芝没有敲门,而是轻轻一跃,跳过了围墙。
由于她的身高所致,沈觅的后脑勺又在围墙上狠狠地磕了一下。
进了宅子,沈觅惊奇地发现,大晚上的,宅院里面竟然灯火通明。
里面密密麻麻站满了人。
有的身穿粗布麻衣,手里举着火把。
有的身披锦袍,手持烛台。
但他们全都一个表情,脸色阴沉,眼神焦虑。
看到阿芝进来,人群中有人惊呼出声。
阿芝并没有理会他们,熟门熟路地向前狂奔,又连跃过几道围墙,来到了段干府的后院。
后院和前厅比起来人少了很多,而且大多人衣服都比较华丽。
甚至还有不少身穿甲胄的灰鳞卫。
到了这里,沈觅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段干府上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
难道是段干应祺实施了他的那个计划?
没有让他过多考虑的时间,阿芝随手一扔,将沈觅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赶路的这段时间沈觅体内的尘息已经恢复了不少,再加上之前受得也只是些皮外伤,所以身体已经能够活动。
他支撑着坐在了地上,朝前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装饰奢华的屋子。里面灯火通明,透过纸窗,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有不少身影在来来回回地走动着。
门口处有两个持枪的灰鳞卫在看守。
阿芝走上前,对灰鳞卫说道:“看好他。”
说完便推门而入。
沈觅见她进去,四下打量着周围,暗暗算计此时逃跑成功的几率。
后院虽然人没有那么多,但在场的都是高手。
他随便一扫,至少看到了不下十个尘师。
而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屋子里尘息磅礴,肯定还有更厉害的家伙在。
要想在这些人手底下逃跑,根本没可能。
难怪阿芝会这么放心把自己留下。
正当沈觅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