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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江山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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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回(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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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彬出殿,没走多远,但见赵匡胤迎面而来。赵匡胤笑道:“国华,咱们好久没有见面了。”曹彬退到路边,恭恭敬敬行礼道:“下官见过殿帅。”赵匡胤见状,不禁大皱眉头,道:“咱们是好朋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太生分了?”曹彬正色道:“官场上有官场上的规矩,下僚见了上宪,就要率先行礼,即便是好朋友也不能坏了规矩。”赵匡胤无可辩驳,苦笑一声,道:“你总是这么公事公办,若即若离的样子,要我说你怎么好呢?”曹彬道:“我这人性情孤僻,还请殿帅海涵。”赵匡胤微微一笑,道:“离开澶州之后,咱们这些镇宁军的旧臣就很少聚会了,明天约上王著和曹翰,我做东,请大家吃几杯酒,能意下如何?”曹彬推辞不过,只得欣然应允。赵匡胤这么做无非是要亲近于他,见他答允,自是满心喜悦,笑道:“那就一言为定,既是朋友聚会,到时候都不要穿官服。”曹彬连声说好。

曹彬回到家中,逐一打开礼盒。他原本要把钱弘俶馈赠的礼物悉数交给柴荣,心静如水,因此一路上没有打开过,也没有想过里面究竟是甚么东西。第一个礼盒里装着两支玉瓶,第二个礼盒里赫然是金灿灿的金瓜子,还有上等茶叶、刺绣、珍珠及一株高约三尺的珊瑚。曹彬心想:“礼部侍郎曾经说过,只是茶叶海产等物品,不值几个钱,可是随随便便一件都价值不菲,吴越国王为了笼络人心,委实煞费苦心。”要说茶叶海产,倒也不是假话,珊瑚和珍珠出自大海,可不就是海产么?他看着这一堆价值连城的物品发起愁来,思来想去,自己用不上,放在家里又怕贼惦记,独乐莫若众乐,索性分给了族人,自己一件不留。

次日众人忙完公事,应约来到酒楼,选了一个没有人打扰的雅间。赵匡胤道:“国华,请坐上位。”曹彬推辞道:“你是殿帅,咱们当中你的官位品秩最高,理当你坐上位。”赵匡胤笑道:“论说身份,你是皇亲国戚,咱们都无法比拟,这上位该当你来坐。”王著举止洒脱,见他们推来推去,好不磨磨唧唧,于是毫不客气坐于上位,笑道:“你们都不坐,我来坐。”赵匡胤笑道:“就是怕大家推来推去,因此都不穿官服,既是故友叙旧,那就随便坐罢。”王著笑道:“早该如此了。”

过了一会,酒菜上齐。赵匡胤为众人斟满了酒,端起酒盏,道:“国华出使吴越国回来,一来为你接风洗尘,二来借着这个机会叙叙旧,大家满饮三杯。”众人连饮三杯之后,赵匡胤继续斟酒,曹彬却遮住酒盏,微笑道:“我不胜酒力,不能再饮了,你们随意就好。”赵匡胤知道他严于律己,说不饮就不会再饮,笑道:“那就吃菜。”王著酒量不大,却偏偏贪杯如命,一盏接一盏的开怀畅饮,不过十多盏之后,已然面色酡红,醺醺然略有酲醉之态。他吃了一口菜,对着赵匡胤道:“从前我最不看好的人就是你,想不到时过境迁,你平步青云,一跃成为殿帅了,当真是世事难料。”他言辞之间隐隐颇有微词,曹翰连使眼色,道:“你喝醉了。”王著嘿嘿而笑,道:“我没有喝醉,当年他如果没有投奔陛下,就绝不会有今日之地位,我说错了吗?”赵匡胤从军多年,而且深谋远虑,早已历练的深藏不露了,虽然心中有一丝丝不悦,但是笑道:“是啊,他没有说错,没有陛下的栽培,就没有我今日之地位。”曹翰打个哈哈,笑道:“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抛开国华皇亲国戚的身份,咱们都是从镇宁军出来的,唯独你贵为殿帅、节度使,执掌兵符。一言蔽之,纵然陛下器重,自己没有真本事,也是枉然。你在战场上用兵如神,所向无敌,咱们实实在在佩服的五体投地。”赵匡胤笑道:“既是朋友,就不分官职高低,日后不但要多多亲近,还要互相提携。”曹翰哈哈一笑,道:“朋友相交,贵在知心,正是这个理儿。”

众人边吃边聊,酒足菜饱之时,已是黄昏时分。赵匡胤叫来店伙结账,店伙指着曹彬道:“这位官人已经结过账了。”曹彬是不愿欠别人的人情,因此早就结了账。赵匡胤皱眉道:“说好了的,今日我做东,你怎么抢着结账?”曹彬微笑道:“正如你说过的,大家是朋友,不分彼此,谁结账还不都是一样吗?”赵匡胤摇头苦笑,道:“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我做东。”

显德六年三月二十八日,柴荣不顾众大臣们的劝谏,下诏亲征辽国,欲举倾国之兵与之决战,收复燕云失地。与此同时,诏令义武军节度使孙行友出兵定州,震慑北汉,阻止北汉援助辽军。诏令侍卫亲军马步军都虞候韩通为先锋,率领水步军先行出发。诏令李重进率领本部军马,迅速向沧州集结。他自领中军,昼夜兼程,于四月十六日抵达沧州。范质道:“陛下亲领中军,连日来都是日行百里,鞍马劳顿,该在沧州好好静养几日了。”柴荣摇头道:“兵贵神速,朕只能在沧州歇一晚,明晨...”话犹未了,剧烈的咳了起来。王继恩道:“陛下慢些。”说罢轻轻拍打他的背心。魏仁溥传来御医,道:“给陛下把把脉。”御医诊过脉象之后,道:“陛下虚火旺盛,脉象淤滞,宜静养为宜。”范质问道:“陛下需要服药吗?”御医点了点头,道:“下官这就下去开药方,立刻煎药。”范质道:“下去罢。”御医当下退了出去。

范质看了看魏仁溥,道:“陛下连日来领军疾行,马不停蹄,莫说是人,便是铁打的也吃不消。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体恤将士们,好好休整几天,让将士们喘喘气。再说李重进、张永德等都还在路上,等军马到齐,再继续行军不迟。”柴荣自有主见,道:“过了沧州就是辽国了,想到前面就宁州,朕一刻也不能停留。正是体恤将士们,想到你们也都累了,才在这里歇一晚。你们不要再劝了,明晨开拔,朕要亲自收复宁州。”众大臣见他不顾劝谏,一意孤行,无不叫苦不迭。他们平日在京师钟鸣鼎食,吃的是珍馐佳肴,喝的是琼浆玉液,养尊处优惯了。这些时日随军北伐,吃的是粗糙军粮喝的是清汤寡水。吃喝不如在京师也就罢了,忍忍就过去了。但是鞍马劳顿,行军的时间远远长过休息的时间,在马车上颠簸起伏,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又酸又痛。行军的同时,还有处置不完,无休无止的军国大事。再这样下去,只怕还没收复燕云十六州,自己就先累倒了。然则柴荣固执己见,始终不为所动,看这架势,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君命难为,自是一筹莫展。

众大臣告退之后,王继恩道:“陛下连日行军,想必累了,小人服侍你歇息。”柴荣道:“把文书都拿来给朕批阅,批阅完文书,朕再歇息。”口中虽然这般说法,毕竟连日行军,而且身在病中,浑身不适,于是躺在榻上批阅文书。过了半个时辰,御医端来汤药,交给王继恩。王继恩走进内室,却见柴荣已然入睡,不敢叫醒他,轻手轻脚盖上被子,退了出去。

次日天还没亮,柴荣就已经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召见众大臣,问道:“将士们都起来没有?”魏仁溥道:“将士们都已经起来了,吃了早饭,随时可以开拔。”柴荣道:“事不宜迟,立刻开拔。”王继恩道:“昨晚御医送来汤药,小人见陛下睡下了,没敢叫醒陛下,请陛下先喝药罢。”柴荣喝过汤药,道:“立刻开拔。”王继恩道:“陛下还没有吃早饭,吃了早饭再走不迟。”柴荣并不理会,带领军马起程。为了兵进神速之计,也为隐蔽之计,绕开大道,走得全是荒山野路。数万军马掠境而过,悄无声息,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第二天晌午,周军抵达宁州城下。宁州毫无防备,依旧城门大开。赵匡胤是为先锋,带领一千马军二千步军,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宁州城门。穿城而过的时候,把守城门的辽军目瞪口呆,好久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赵匡胤挥剑道:“迅速占领城墙。”军马得令,挥刀举枪,吼叫着冲向城墙。周军从天而降一般,城上辽军毫无斗志,有的扔下兵器投降,有的则逃之夭夭。周军兵不血刃,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城池。宁州刺史王洪进听说城池失守,不禁大惊失色。但是转念一想,城池既然失守,殊死抵抗也是枉然,再说自己本是汉人,是被石敬塘硬生生割让给辽国的,并非自己本意。他毫不犹豫,当即投降。赵匡胤领着王洪进出城,走到柴荣马前。赵匡胤道:“陛下,宁州刺史王洪进请求归降。”王洪进跪在柴荣马前,顿首道:“宁州刺史王洪禁请求归降。”柴荣分得清投降与归降的区别,王洪进请求归降,是以中原人自居,当下道:“免礼。”王洪进起身之后,道:“请陛下进城。”柴荣道:“你随朕一起进城。”王洪进应声说是。

石敬塘割让燕云十六州至今,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辽国虽然不遗余力推行汉人契丹人平等的国策,但是仍有不少汉人心系故国,念念不忘回到中原。中原天子打到了宁州,宁州城顿时沸腾开来,汉人们竟相奔告,纷纷涌上街头瞻仰柴荣的真容。斗转星移,时过境迁,中原天子驾临宁州,中原的王旗又在宁州迎风招展,怎不叫当地思念故国的汉人们心潮澎湃?有的汉人进献食物,有的年长汉人则跪在地上高呼万岁,满眶热泪。

柴荣进入宁州城不久,水军也陆续抵达。次日柴荣命韩通为陆路都部署,赵匡胤为水路都部署,水军步军马军齐头并进,进逼幽州。水军战船如云,首尾相连,绵亘数十里。马军和步军浩浩荡荡,刀枪光芒耀眼,旌旗遮空蔽日。军威之盛,比之征伐南唐有过之而无不及。益津关、瓦桥关、淤口关乃是幽州正南方向三座关隘,是通往幽州的必经之地。所谓‘不下三关,难抵幽州’,指得就是这三座关隘。从来都是契丹骑兵从三关出发南侵汉地,还没有中原军马主动出击,攻至三关。周军抵达益津关,辽军不堪重压,一哄而散,益津关守将终延辉出关归降。柴荣再接再厉,命赵匡胤夺取瓦桥关。赵匡胤率领军马直抵关前,原本以为会有一场血战,但是瓦桥关姚内斌早就竖起了降旗。当晚,柴荣下令将行宫搬进瓦桥关。

五月一日,大周最骁勇强悍的大将李重进终于率领本镇军马与柴荣会师了。战鼓响彻云霄,三军士气排奡。莫州刺史刘杨信、瀛洲刺史高延晖、淤口关守将莫敢撄其锋锐,先后遣使归降。柴荣从京师出发开赴战场,只有区区三十来天,辽国边关守将纷纷望风归顺,一举收复三关三州十七县,复民一万八千余户。这些关隘城池都慑于柴荣凛凛天威而归降,每一战都兵不血刃,有的甚至连刀还没有拔出来就归降了。委实势如破竹,顺风顺水,顺利的不可思议。

五月二日,柴荣在瓦桥关行宫大宴武将文臣。范质是百官之首,率先起身举杯,道:“陛下天威凛凛,一举收复三关三州十七县,未动一兵一卒,如此功业震古烁今,即令秦皇汉武也叹为观止,自叹弗如。”环视众人,又道:“我们同敬陛下一杯。”柴荣与众武将文臣对饮一杯,道:“前面就是幽州了,幽州乃十六州之首,首当其冲,那位将军愿意出战?”一言既毕,殿下却鸦雀无声。征伐南唐的时候,众将不甘人后,每遇一战都争先恐后,抢先请战,生怕别人捷足先登了。但是这次却出乎意料,竟然没有一个人请战。原来契丹军马骁勇善战,驰骋天下没有敌手,不可战胜,在每个人心中都根深蒂固,此乃恐辽之症。攻打幽州,每个人心中都没有底,因此沉默不语。

柴荣道:“李重进,你为甚么不说话?”李重进想了一会,道:“陛下离京四十二天,兵不血刃,一举收复燕南之地,此乃不世之功业。辽国皇帝耶律璟已经率领军马赶往幽州,如果贸然进军,一旦有失,势必前功尽弃,请陛下三思。臣的见识是,先稳固收复的三关三州十七县,加派士兵镇守,等到站稳了脚跟,再想办法收复别的失地。”众文臣武将都赞同这个稳妥的办法,纷纷称善。但是柴荣知道李重进胆怯了,不禁艴然不悦,霍然而起,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次举国北伐,是要收复十六州,而非三关三州十七县而已。乘胜长驱直入,正如破竹之势,岂可半途而废?”

正说之间,一名士卒走了进来,道:“启禀陛下,辽国先锋骑兵已经逼进瓦桥关了。”柴荣冷笑一声,问道:“有多少骑兵?”那士卒道:“大约三千人。”柴荣大声道:“刘重进。”先锋都指挥使刘重进站起身来,躬身道:“臣在。”柴荣道:“带领马军杀败辽国先锋骑兵。”刘重进领命而去。

次日周军继续向幽州挺进,行军之际,柴荣驰马奔上山坡。勒马高岗,举目远眺,燕山山脉绵延起伏,重峦叠嶂,郁郁葱葱。雄壮巍峨的长城隐约可见,虽然历经战火沧桑、风霜雪雨,但是屹立千年不倒。想到不久之后就会与天下最强盛的辽国决一死战,不禁心神激越,豪气冲天之余,昂首长啸。啸声宛如龙吟,穿透云霄,激荡天地,久久回响在旷野之间。他驰马行下山坡的时候,忽然之间,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摔下马去,顿时不省人事。

柴荣醒来的时候,躺在瓦桥关行宫榻上。他缓缓睁开眼睛,这里不是行军路上,而是行宫,不禁心中一凛,大声道:“来人。”王继恩快步走了进来,喜道:“陛下终于醒了。”柴荣浑身无力,道:“扶朕起来。”王继恩上前,扶他坐了起来。柴荣问道:“朕原本在行军的路上,怎么现在却躺在了行宫里?”王继恩道:“陛下还不知道吗?行军的时候,陛下忽然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摔得昏迷了过去,范相公吩咐送回行宫静养。”柴荣又道:“三军将士们呢?是继续向幽州进发,还是在原地待命?”王继恩道:“将士们都退回了瓦桥关,等待陛下诏令。”柴荣长叹一声,道:“传范质、魏仁溥、李重进、张永德来见朕。”王继恩道:“范相公他们就在外面。”柴荣道:“立刻叫他们进来。”王继恩答应一声,走了出去,道:“范相公,陛下醒了,请你们进去。”范质等人当下走进内室。

柴荣一见范质就问道:“军马为甚么退回瓦桥关,是谁下的命令?”范质看了看其他三人,道:“臣等四人商议,陛下忽然从马上落地,摔得不轻,而且病的不轻,不宜长驱直入,深入幽州,因此下令退守瓦桥关。”柴荣叹息一声,悔恨自己病的不是时候,道:“就算是朕病了,也不该下令退守瓦桥关。”范质道:“陛下是三军将士的主心骨,这么一病,军心有些动摇了,不得不退守瓦桥关。”顿了一顿,又道:“听御医说陛下之病乃是操劳过度所致,必须回京静养。已经收复了三关三州十七县,大获全胜,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御驾回京。”柴荣心知三军将士原本就不想与辽军决一死战,只怕许多人巴不得自己生病,好回京过太平日子。沉吟片刻,又道:“耶律璟到了幽州没有?”李重进道:“他还在赶往幽州的路上,最多三日之后就能抵挡幽州。”三军将士不想与辽军硬碰硬,柴荣却不愿放过这个收复失地的千载良机,道:“绝不能中途辍止,如果现在退兵,耶律璟还以为朕怕了他似的。朕再静养一天,然后向幽州进发。”

次日,柴荣带着病体批阅四方奏送的文书,一张纸夹在两份文书之间,赫然写着‘点检做天子’五个字。他心中一凛,拿起这张纸看了又看,陷入沉思之中。朝中除了‘殿前都点检’,再也没有别的叫‘点检’的官职了,张永德正是殿前都点检。望文生义,就是张永德要趁着自己病重,取而代之,成为新天子。他想张永德没有野心,绝不敢明目张胆的递纸条,叫嚣着要做天子,逼迫自己退位。既然排除了张永德本人,那么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了,这人必是他的敌人,但是这个敌人却是谁呢?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又想到行宫禁卫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没有召见,任何人等都不能任意进出。但是那人却能轻易夹带纸条,触角都伸进行宫里来了,当真是神通广大,无孔不入。倘若夹带的不是纸条,而是利刃,岂不要了自己的性命?念及于此,不禁不寒而栗,心中生起一阵寒意。这桩悬案惊天动地,而且牵连到了张永德,柴荣虽然要彻查到底,但是知道不能张扬。如果大张旗鼓的追查,势必打草惊蛇,反而甚么也查不出来,权衡再三,于是烧了那张纸条。他心中一阵烦闷,踱了几步,平静棼乱缠绕的思绪,重新梳理案情。那人夹带纸条,必是与太监禁卫们内外勾结,而且权势滔天,否则无法成事。李重进与张永德水火不容,素来明争暗斗,他的嫌疑自是最大。直是没有证据,自己的一番猜测而已。

柴荣原本打算静养一日再挥师北进,但是病势一日重过一日,而且又出了‘点检做天子’这件惊天大案,已然无法北征了。群臣们又苦苦劝谏,无可奈何,只得起程南返。临行之前,下诏以瓦桥关为雄州,以益津关为霸州,并征发民夫修筑城墙。令韩令坤为霸州都部署,陈思让为雄州都部署,各率本部军马驻守二州。既然纳入版图,一寸土地都不会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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