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习铮的决定
「莹莹,」任玦珩无语的望著贴在门上的老婆大人,「你在这做甚麽不去睡觉……」话还没说完就被习莹莹一把捂住嘴拖到了一旁。
「你安静点啊!被听到怎麽办!被小铮知道,他铁定要骂死我!」她压低了声音正义凛然的教训他,彷佛刚刚趴在门上偷听的人是他。
「……」任玦珩已经搞不清楚这两个谁是家长谁是孩子,捏了捏眉心道,「既然知道他不喜欢,你还在那听甚麽呢……」女人不客气的捶了他一下,满脸兴奋:「这是小铮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啊,还是那麽漂亮的孩子,教养也不错的样子,欸我说……」
门突然被打开,习铮y恻恻的脸出现在门缝後面,习莹莹差点吓背过气去!
「小……小铮,这麽晚不睡啊」习莹莹笑道,硬是拖住任玦珩不准他扔下自己。
「是啊,好晚了。」习铮皮笑r不笑,「那你又为什麽不睡呢」
「我想看看你们被子够不够啊!」习莹莹说著,很努力的想透过门缝看清房里的情景。
「被子很足够,谢谢。」习铮没给她机会,砰一声关上了门。
躺回床上,他轻声道:「抱歉,肯定吵醒你了吧」
「我本来就浅眠,不用顾忌我。」影中规中矩的答道。
静了一会儿,黑暗里传来习铮沙哑的声音:「影」
「嗯,我听著。」她的音调沉稳,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
习铮闭了闭眼,声音很轻:「明天,可以陪我去一趟李医生那里吗」
影望著天花板,睫毛煽动,拉了拉棉被,盖过有点凉的手臂。
「没问题。」最後她这麽说,语气平常。
习铮听了笑笑:「人家说取了名字就会有感情,还好没给小家伙取名字。」
影没有搭腔,似乎已经睡著了。
隔天习铮跟影坐著任玦珩的车子去学校,时间似乎过的特别慢,下课的时候他去找任玦珩。
「今天你自己回去,我跟影有事上街一趟,我想买双球鞋。」
任玦珩闻言停下收拾的动作:「那我送你们去,我可以在车子里等,不碍事的。」
「不,我买鞋子很花时间的。」习铮摇摇头拒绝他的好意。
任玦珩望著他:「小铮,你昨天才被击袭,差点被重达10公斤的鱼缸砸中,你觉得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会让你跟影像没事人一样的逛大街吗」
习铮没想到这家伙会这麽顽固,皱起了眉:「这不就是你雇用影的用意吗她是个保镳,有她跟著你不用担心,况且我急著要鞋,不能等。」
任玦珩笑了起来:「那还不简单,脚抬起来,我帮你量一下脚长,等会儿我帮你去买鞋,你放心,我会把鞋子的照片传你手机,你告诉我喜欢哪一双就好。」
习铮愣住了,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任玦珩那不知所谓的坚持。
「你等等,我记得我在抽屉里放了布尺。」男人说著转身朝桌子走去,习铮愣愣的站在那看著他打开抽屉,拿了布尺回到他面前,蹲下身,帮他褪去鞋子,展开布尺帮他量脚长。
习铮望著男人镜片後方专注的眼,他不懂。
他不懂任玦珩,这人品行败坏,财大气chu,g本没个老师的样子。
那为什麽现在握著自己脚掌的手会这麽温暖
「好了,」任玦珩抬起头,「你喜欢松一点的还是紧一点的」
习铮还怔怔的看著他,任玦珩又唤了声,他才转开视线:「紧一点的好。」
「知道了。」男人站起身,把布尺抛起来又接住,忽然笑了,「真没想到,你个子看起来不高,脚却挺大的,不错喔,脚大的人表示还会长高,有前途。」
「不是我矮,是你有巨人症吧」习铮反驳,脚套进鞋子里的时候明显的感觉血气上冲,他脸色一变,二话不说低头冲了出去。
「小铮」男人诧异的嚷了声,已被他抛在身後。
习铮跑得飞快,他满嘴苦味,腹部一阵阵痉挛,只能紧闭著嘴,用意志力死撑,才跑进男厕就趴在洗脸台边吐的稀哩哗啦。
他张著嘴,内脏像承受了某种压力似的互相挤压,他吐了一会儿後已经吐不出东西,却还止不住阵阵的乾呕。
过一会儿,下腹抽搐的感觉慢慢消退,他还心有馀悸的喘著气,这才发现背部都被汗水打湿了。
用水拍了拍脸,他深吸了口气才走出厕所,看到任玦珩站在门外,肩倚著墙,似乎正在等他。
「怎麽回事吃坏肚子了」男人看到他劈头就问,浓眉紧拧。
「嗯,大概吃了鲁蛋过期的零食,那家伙买东西常常不看保存期限,受不了他。」习铮镇定的应道,任玦珩往前一步,大手碰上了他的额头,他心一停,似乎是反sx的退了一步。
男人看他受惊的模样,有点无奈的苦笑:「你现在……还很怕我碰你」
习铮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看来那天的事,真的对你打击很大,但是,那却是我……人生最美好的体验之一。」任玦珩转过身,「走吧,我载你们回去。」
影远远站著,望著他不发一言。
有那麽一瞬间,习铮以为自己会冲上去,把一切告诉这个男人。
但是下一秒,这个冲动就化为他唇边的一抹淡笑。
前方的任玦珩停下来等他,於是他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这一刻,他让想像力稍微过分的驰骋了一下。
他、任玦珩、还有他们的孩子,三个人,走在一起。
就像普通的一家人,结束了一天的劳累,幸福的牵著手走回家。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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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再见,小小的无名的你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周,习莹莹多次询问为什麽影不用回家,任玦珩用『影的父母在国外,回到家也是孤单一人』这种超老梗解释,女人竟然相信了,当下对影充满了同情。
周五放学时,习铮回头叫影,发现女孩一个人坐在位子上,似乎出神的在想甚麽。
他还没开口问,她已转过头,那双总是波澜不惊的双眼反常的盪著不安情绪。
「怎麽了」他直觉不对劲。
「我爸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连络我了。」影垂下头,紧捏著手机。
习铮懵了,怎麽会这样
「我托人找了他可能会去的所有地方,但是没有人看到他,打给他、传简讯,他都没回,从来没有这样过,从来没有……」影的声音越来越低,彷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有没有可能去了朋友那里还是有事去了别的城市」
影摇摇头,紧咬著牙:「他的朋友太少了,仇家倒是一堆。」
习铮又懵了。这甚麽父亲啊
不过话说回来,会让自己的养女从事保镳这麽危险的工作,影的这个养父肯定不是个普通角色。
「那你,怎麽打算你想去找他吧」他两已经走到校门口,任玦珩的车子停在那等著。
影闻言又摇摇头,语气坚决:「不论发生甚麽事,任务第一。」
但习铮却觉得她这番话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为了消除内心的不安。
「不需要那麽死板吧他是你爸爸,这种时候就先把任务放一边吧。」习铮沉吟,「你就先回去一趟,先找到你爸再说,这几天我就跟任老师同进同出,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影看著他,垂眼想了想,毅然决然的摇头拒绝:「不,如果我没有达成任务,事後被光知道,他会很生气的。」
光就是影的养父吧这对父女的名字怎麽那麽奇怪一个光一个影。
「小铮,这周末我跟莹莹必须回家一趟,我姐回来了,我爸想找全家人聚一聚,若不是你下周一模考,我们本来希望你一起去的。」一上车,任玦珩便开口。
「没关系,我也必须准备考试。」习铮应道,注意力还在影的身上。
任玦珩看了他一眼:「我周一下午就回来了,放学後我会来学校接你。」
习铮想说他跟影坐公车回去就好,但任玦珩的的态度透露著没的商量的强势,所以他没有坚持。
在这一年里,当这个男人的〝好儿子″,也是约定的一部分。
送走了吱吱喳喳的母亲和男人後,这栋房子突然静的吓人。
回到房间时,影脸色苍白的立在窗边,习铮看著她憔悴的脸,轻声开口:「影,出了甚麽事」
「我爸的手机,被发现扔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影转过头,眼底似乎有y体在翻涌,「他从来……不会弄丢他的手机,因为那对他而言很重要。」
习铮不知道该说甚麽,他站在那,突然发现语言是何等的无用。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影不见了,桌上留了一张字条。
『任先生,很抱歉,因为我个人的私事,可能必须推掉这个委托,因为是我单方面的违约,所以会把钱全数退还给您,造成您的困扰真的很抱歉。影』
习铮一遍遍读著这封信,内心竟然松了口气。
人不是机器,人是活的,是有感情、有温度的。
他很庆幸保镳小姐最後还是选择面对自己真实的心。
放下信纸,他望著墙上的日历,本来今天影要陪他去李医生那里,看样子只能一个人去了。
重重吁了口气,换上外出服,拿了钥匙钱包,离开家门。
在去医院的公车上,他接到柏达的电话:「喂,今天我跟卤蛋想去看钢铁人2,去不去」
他笑:「改天吧我今天有事。」
「阿铮」
「甚麽」
「你还好吧」
「我还能有甚麽不好」
「嗯,那就好,那就拜罗。」
「嗯。」他挂了电话,公车已经到站,他随著下车的人潮,站在马路对面等红绿灯。
灯号变换时,他看到一些人迎面走来,竟然是郭彦诚那帮人。
他们也看到他了,径直朝他走来,脸上的表情有点不怀好意。
「嗨。」郭彦诚站的离他很近,似乎想用身高跟块头取胜,「我一直有事想问你呢。」
习铮不闪不躲的面对他:「有事快问,我很忙。」
「你上次……真的跟那个陌生人去开房间了那家伙可是男的啊两个男的怎麽搞」郭彦诚故意在说最後一句话时放大音量,有意让他受辱。
习铮紧捏著拳站在那,愤怒之火慢慢烧了起来。
郭彦诚并不知道那天跟他去宾馆的人就是任玦珩,因为那时男人背对著他们,帽子又压的很低。
说起那天发生的事,习铮还觉得无比荒谬,而且是那种事後会笑出来的极端破事。
他知道郭彦诚那夥人一直看他不顺眼,原因无他,因为他一直没把他们当回事。
现在的高中,即使是像清化这种升学高中里,依旧存在著霸凌事件。
霸凌是无法真正从校园里连g拔除的,因为这是人的天x,或者说,自然界弱r强食的天x。
能力强的就会想拓展领土,弱小的就会寻求依附。偏偏他谁也不依附,在学校除了柏达跟鲁蛋,他总是独来独往,不讨好也不积极拓展人际关系,但是因为成绩好,师长的确对他多一份照顾跟偏爱。
他也不知道哪时候得罪了这个校园的霸凌者,反正等意识过来时,常常会看到郭彦诚那夥人一脸y沉的在校园的角落看著他。
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天他跟卤蛋柏达上街去买校外旅行的零食,却在经过学校时撞见蹲在校门口抽菸的郭彦诚他们。
郭彦诚把菸蒂扔在地上,嘴角噙著邪笑靠过来,把烟喷在他脸上:「嗨,嚣张的优等生。」
习铮虽然觉得这个绰号有太多可以吐槽的地方,但郭彦诚脸上的表情不太对,他不想惹事,淡淡开口:「有事吗」
「没事不能叫你吗好桑心我们不是同学吗」郭彦诚露出一个难看的假哭,身旁那夥人很应景的跟著笑。
柏达似乎咽了口口水,这个举动大大的引起了郭彦诚的兴趣,马上转移目标:「喂,你做甚麽」
卤蛋被吓的退了一步,习铮在心底暗骂了声笨。
在面对强权的时候绝不能面露惧色,否则一瞬间就会失去立场,对方也会把你看清。
果然,那夥人马上把卤蛋团团围住,嘻嘻笑笑的把他推著玩。
看情况不太妙,习铮突然开口:「来打个赌怎麽样」
郭彦诚转过脸,咧嘴挑眉:「打赌」
「对,我们来赌,对面那两辆车,哪一辆里坐著女人,猜对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
柏达惊恐的看著习铮,打这种赌无疑是把情况弄的更糟吧如果郭彦诚赢了,他们不就死定了
习铮却动也不动的望著郭彦诚,似乎在等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