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彦诚哼了声,朝对面正在等红绿灯的两辆车望过去,一辆红的一辆白的。
「好,我决定了,红车里坐的是女人!」他嚷了声。
习铮点点头:「那我就猜白色的。」
大夥都屏气凝神的等著,绿灯了,那两辆车朝这里开了过来。
习铮早在刚刚来的路上就看过这两辆车,他们分别停在一家咖的前面跟一栋商业大楼的停车场。
他是个走路的时候习惯观察周遭的人,从懂事起就是这样,一条路从头走到尾大概就能数出经过了几家商店,商店里卖著甚麽东西。
那辆红车里除了坐垫没有放多馀的东西,白车倒是放了很多可爱的娃娃,所以他大胆假设,白车的主人应该是个女孩子。
两辆车嗖地从他们眼前驶过,习铮傻眼了。
红车的驾驶是个带著墨镜的都会干练女子,白车的车主竟然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伯!
习铮在内心哀叹。这年头越来越车不可貌相了。
视线一转,郭彦诚得意的脸放大在眼前,习铮没说话。
「哈哈,我来想想要你做甚麽好呢……」他望著停在对面一辆银灰色bmbsp;「如果车主是男的怎麽办」柏达问。
郭彦诚回他一个恶心的笑:「是男的~不是更好吗」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就等著被那男的揍吧!
於是习铮在郭彦诚那夥人的盯梢下,慢慢朝那辆车走过去。
下一秒,一个带著b球帽,穿著黑色兜风夹克的高大男人从路旁的一家便利商店走出来。
卤蛋跟伯达双眼发直,站在另一头的郭彦诚他们笑弯了腰,一个个夸张的起哄,做著猥亵的动作。
习铮硬著头皮走上去,柏达他们只能在後面爱莫能助的看著。
郭彦诚原本还期待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扁习铮一顿,没想到那人竟然点了点头,然後把还处於震惊状态的习铮拖上车去了。
…………
结束那断不堪回首的过往,习铮越发痛恨眼前这个家伙。
「你管两个男的怎麽搞,那天我已经按照约定对那家伙说了你要我说的话,接下来就是我自己的私事了,不需要跟你报备吧」他呛回去。
郭彦诚一听就火了,用力推了他一下:「嚣张甚麽!」
习铮踉跄的退了一步,突然像只被激怒的公牛,猛地朝郭彦诚冲去。
「你ㄚ找死」他俩瞬间扭打在一起,习铮深谙自己体型差了郭彦诚一大截,想获胜只能攻击对方的弱点,他一个膝击顶在那家伙跨下,趁郭彦诚捂著双腿弯下身时,手肘狠狠朝他的背部重搥,那帮兄弟一看就火了,一夥人围过来,一阵推搡,习铮一个站不稳屁股著地,郭彦诚终於挺起身,面露凶光的冲过来,狠狠踹了他腹部一脚。
「你再嚣张啊!再嚣张啊!!」郭彦诚的拳脚雨点一样落下来,习铮左闪右躲,身上还是多了好几个肮脏的脚印,这时听到有人从远处喊:「喂!都给我站住!!」
习铮他们扭头一看,一个警察从摩托车上下来,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离警察最近的家伙不幸被逮住,郭彦诚他们看了瞬间一哄而散,习铮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警察先生忙著教训抓到的倒霉蛋,他趁混乱躲进旁边的小巷。
他走了一会儿,才靠在墙边休息,腹部的疼痛有增无减。
他仰著头喘气,背部紧靠著墙,下体突然像有甚麽东西破掉脱落,然後是温热湿黏的触感。
低下头,发现裤子一片血红,他想伸手去m,但是太害怕了,整个人抖个不停。
「阿铮……」听到一个细小的惊呼,习铮茫然的抬起头,柏达跟鲁蛋正站在那看著他。
对喔,戏院就在这条巷子里……习铮在内心叹了口气,今天怎麽甚麽事都撞在一块儿呢
柏达的视线一直停在他血淋淋的裤子上,半晌才颤抖著开口:「你还好吗」
习铮无奈的点点头,他很好,除了肚子有点痛……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流血,还流这麽多。
「叫救护车吧!」一直处於震惊状态的卤蛋急吼吼的掏出手机。
等救护车来的期间,习铮曲著膝盖坐在地上,卤蛋跟柏达几次想开口问甚麽,看习铮一脸疲累,又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
救护车终於赶到,看著死党被抬上车,卤蛋他们也自动跟了上来,习铮本来不想麻烦他们,但是这种时候有人陪在身边总比没人好,而且他开始觉得头晕,眼皮越来越沉,尤其是下体,又胀又疼。
他不知道自己甚麽时候睡著了,等他睁开眼,只觉神清气爽,除了下体还有些酸胀之外,被郭彦诚海扁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
他又躺了一会儿,一个医生带著两个护士走进来,柏达跟卤蛋也自动跟了进来。
「习……铮」医生念著病历表上的名字,「你知道自己的状况吗」
他反sx的摇头,才刚醒来,g本甚麽都搞不清楚。
「那你,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吗」医生说出这话时,卤蛋跟柏达的表情只能叫一个滑稽,卤蛋原本拿在手里的包子戏剧x的掉了下去。
习铮还是反sx的,点了点头。
「才两个月……是不稳定期,送到医院来的时候,胎儿已经死了,因为很小,不用剖腹,我们直接从你的y道里把它取了出来。」
习铮半张著嘴,脑子里想,啊,原来如此,难怪会流那麽多血,原来这就是流产。
曾经看电视里演过,听人家说过,如今,他亲身经历到了。
原本以为流产会让人元气大伤,但他却不觉得有甚麽异状,医生平铺直述的叙述方式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小生命没了,医生用几句话就把这事交代完毕。
一个小生命死了,没了,但他并不觉得身体有哪里不一样。
但确实是不一样了,几个小时前还活在身体里的小东西,没了。
「你年轻,身体恢复的快,今晚住院观察一下,明天没甚麽状况就可以办理出院了。」医生交代完就风风火火的离去了。
习铮坐在那,面对两个傻掉的死党,他很努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有点悲戚,但实在办不到。
他在一个礼拜前才知道小家伙的存在,二个月大的胎儿还不会引起胎动,所以他g本没有怀孕的实感。
「阿铮……」柏达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遥远,他瞄了他一眼,旋即无奈的苦笑:「我的身体里,有女x的生殖器官,哈哈,诡异吧」
卤蛋傻傻的看著他,连包子都忘了要捡。
「孩子,是谁的」柏达的声音有点颤抖。
习铮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是小玉的对吧」柏达说这话时,眼神紧紧的盯著他。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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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的戏分到这里正式结束看过杀手的就知道张黎光这个时候已经失踪了所以剧情就衔接上杀手的第一话0
、24、梦中相见
「不是。」习铮缓缓答道,没有闪避柏达的眼神。
这会儿,原本很肯定的人反而踌躇了:「不是可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小玉是我爸啊,柏达,你这话最好不要让我妈听到。」习铮似真似假的恐吓他,柏达赶紧捂住嘴,忙不迭的点头。
「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卤蛋急的追问。
习铮转了转眼珠,把两个好奇心泛滥的家伙招到面前,凑近耳边低喃:「你们真的想知道」
两人啄木鸟上身似的猛点头。
「如果你们能帮我死守秘密,我就告诉你们。」习铮挑眉,「不过,我要用一年来考验你们,看你们是不是真的遵守了约定。」
「一年没有这麽久的吧一年後我们都高中毕业了。」卤蛋哀号,「就不能快点告诉我们吗」
习铮摇头,表示这事没的商量,两人勾著他脖子大骂没义气狼心狗肺吊人胃口……可能声音大了点,护士下一秒就探头进来骂人了。
晚一点家长打电话来催,柏达跟卤蛋朝他挥手道别。
习铮安安稳稳的睡到第二天早上,医生又来了一次,给他量体温测脉搏,又开了一服药给他,说是补充体内流失的钙质,每天一粒,要吃两星期。
当天中午,习铮自己办理了出院,因为没带健保卡,医院让他签了张补卡单,稍晚再把卡补上就好。
回到家洗了个澡,躺shangchuang,本来准备拿出考古题做一下,没想到几分钟後眼皮就沉重起来,他赶紧端正坐好,奇怪以前都是躺著念书,怎麽今天一躺就想睡觉
坐在书桌前,他泡了杯浓咖啡,打开书,在内心对自己说:就读一个小时,但这一个小时要有三个小时的效率。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他叹了口气,走到客厅接电话,任玦珩的声音传过来。
「昨天跟今天我打了你手机好几次,怎麽都没接呢你跑哪里去了」
完蛋,他手机没电,然後也忘了这件事了。
「我去朋友家。」他靠在沙发边上,头突然痛起来。
「影在哪我要跟她说话。」男人似乎不相信他的说词,传唤他人作证。
「影在洗澡。」习铮瞪著自己的脚,内心七上八下。
「洗完澡叫她打给我。」任玦珩交代。
习铮嗯了声,挂上电话,顺便拔了电话线。
不是他故意要跟任玦珩对著干,而是以他对男人的了解,如果知道影早已离开,说不定会不顾一切冲回来,这麽一来,习莹莹在公婆面前的形象肯定会受影响。
对於任玦珩那一边的家人来说,他算半个外人,虽然法律上是任玦珩的儿子,实则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这真是一种非常尴尬不上不下的关系。
还好只要忍受一年,一年之後,这场戏也可以各自落幕了。
他捂著头回到房间,吃了医生开的药,关上灯,一个人躺在暗洞洞的房间里。
疲累让他很快坠入梦乡。
在梦里,他一个人来到小时候住过的房子,但他进不去,只能在房子外徘徊,正发愁著,突然出现一个小孩,脸看不清楚,只知道他有软软的头发,bainen的脸颊。
小孩抓住他的手,把他带离了那栋房子。
习铮急了,踉跄的被孩子拉著跑,还一边不舍的回头看。
那栋房子越来越小,至终消失在视线里。
他回过头,发现小孩不知何时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隐没在一大片黄澄澄的稻田里,细长柔软的麦穗迎风摇曳,小孩的小脑袋在金黄色的麦田里穿梭著。
他叫了声等等我,就跟著跑进了麦田里,他能看到小孩的头发不断在麦穗杆子隙缝里晃来晃去,但他就是抓不到他。
他想要他慢一点,却不知道小孩叫甚麽名字,突然眼前景色一变,他已经从麦田里跑出来,站在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旁。
小孩站在深到小腿肚的水里,弯著腰不知道在捡甚麽。
他慢慢走近,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他觉得他认识这个孩子,有些记忆跟情绪就要呼之欲出。
他停下脚步,望著在河里忙碌的小小身影。
阳光灿烂,从云端s下一束光线,正好打在小孩的身上,他的身影融入了光晕之中,变得模糊不清。
终於,那孩子直起身,捧著甚麽东西跑过来,朝他叫了声:把拔!
习铮还是看不清那孩子的脸,却下意识伸出手,一个小小的东西掉在他的掌心。
那是一颗发亮的黄色小石子,跟水一样透明。
习铮望著掌心的石子,终於明白了甚麽,轻声开口:是你吗
是你吗……小家伙
小孩咧著嘴笑了,小手抓著他的裤管,仰著头说了一句话。
溪水还潺潺流著,身後的麦田在金灿灿的阳光里轻轻摇曳,习铮慢慢跪了下去,眼泪猝不及防的滚出了眼眶。
那颗黄色的石头,其实是一种玉,一种名叫玦的美玉。
他一个人跪在那里,紧抓著温润的玉石,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小孩站在他身旁,小手安抚似的拍著他的背。
对不起,对不起,没能把你生下来。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很想看看个世界是甚麽样子吧
对不起,对不起,小小的、无名的,连x别都不知道的你。
…………
「……铮!」「小铮!」
「小铮!!」
习铮突然睁大双眼,任玦珩的脸近在眼前,眼底盈满了担心。
「你搞甚麽啊!不接电话,手机又不开,你是要我急死是不是!!」男人用力嘘了口气,一把抱住他。
梦里的情景,此刻依旧明晰的刻印在脑海里,习铮想忍耐,但实在忍不住,反手紧抱住男人,把脸埋进那人的x膛里。
作家的话:
那孩子对他说:
把拔,我好想要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