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站在门外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背部倚在墙边,陷入沉思当中,没多久,一阵渐行渐近的高跟鞋声传来,她猛然抬头,那个人是程若嘉。
“你为什么站在外面?”程若嘉之前算是默许温馨,将程若言交给她照料,如今见她站在门外有些疑惑,见温馨愣住,更是皱起眉头,越过她推开门。
湛若辰听到开门声,以为温馨等得不耐烦要进来,没想到抬起头望向门外,却看到脸带愤怒,正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瞪住自己的程若嘉,他刚替程若言擦完身子,还没将毛巾洗净放好,如今也不需要了,无所谓地将那块毛巾随手扔向一旁。
“温馨,你就这样照顾他?到底有没有一丝一毫的羞辱心?我警告过你,如果不是爱我大哥,你就不要招惹他,如今……他就躺在那里昏迷不醒,你竟然带着湛若辰登堂入室!”
“你们这一对狗男女,你给我滚,通通给我滚!”程若嘉指着温馨,狠狠瞪着她,说到气愤之处,更是怒不可遏地大骂她。
爱恨
“程若嘉注意你的身份!别在这里撒野!”湛若辰侧身;挡住温馨的视线;眸子冰寒;衬托得他的脸容越发冷清。
程若嘉冷笑;微仰起头;无视他眼眸中带着的几分警告意味。
“我的身份自然不需要你的提醒;倒是你……私生子的身份曝光;难道你不会觉得难堪吗?也是;毕竟你的母亲是个上不了台面……”
“碰”程若嘉话没说完;一个烟灰缸在她的脸颊擦过,玻璃砸向墙壁而粉碎的声音很尖锐;她吓得捂着耳朵,不可置信地将视线从那些碎玻璃处收回,眸子还带些许惊慌,“你疯了!竟然敢这样对我……”
“赶紧闭上你的嘴,然后给我滚出去。”他捏紧双手,一字一顿地对着程若嘉说,眸子阴鸷地瞅住她,像是要将她撕碎般,目光冷如冰窖。
他浑身散发着的低气压,逼得程若嘉屈服于他,也让她不敢直视湛若辰,她咬着颤抖的下唇,快步走出看护室。
湛若辰双手环胸,背对着温馨,夕阳的余光渡在他身上,覆在他的肩膀处的光线有些暗淡,形成一个浅浅的光圈,竟有几分落寞的孤寂感。
温馨靠近他,与他就只有一步之遥,刚将手抬起,又缓慢地一点点放下。
她怎么安慰他?此时的她无论说些什么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温馨,我曾抱怨过我的母亲,哪怕我知道她也是情非得而……”湛若辰的沙哑着嗓音说到这里,却一度噎呜,无法再说下去。
她从他的背后拥抱着他,闷着声音低说了句:“湛若辰,不要难过。”
只要想想那些人对他指指点点,嘲笑打骂着他是私生子的情形,她就觉得心中钝痛,他的童年过得很艰辛,既没有父母双亲的庇护,又背负他外公深厚的期望。
“温馨,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对自己的身份还耿耿于怀,是太久没听到别人在我面前提起的缘故吗?我竟然会为此忍不住发火。”他望向天际,眸光有些黯然神伤。
“算了,不想再提起这些,你下午见过温暖,她承认她所做过的事了?”湛若辰转身回抱着她,凑在她耳边低声问她。
“嗯,都是她做的,还有……我父亲说,我不过是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因为他要我跟温暖互换身份,所以才将我带回温家,我才是那个……”她裂了裂嘴唇,硬生生将“私生女”三个字逼回去,她本想笑笑了之,却忍不住咬了咬唇,将没说完的话继续说完。
她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没关系的,活在这种家庭,我既没疯掉或者心理变态,还是值得感恩的,况且,就现在而言,什么身份对我来说也无所谓了,他不是登报跟我脱离关系了么?”
她埋在他的脖子处,闷着声音,说的话很轻很柔,却一下下敲在他心头,“没得选的,这就是命运,永远也挣脱不了血缘关系,可我们还有权力选择活着的方式对不对?”
她滚烫的泪水渗进他的衣领内,灼得他心中发烫,其实她是介怀的,哪怕她的父亲不爱她,舍弃了她。
有些人,说再多的恨还会念及亲情,比如温馨;有些人,会绝情到底,比如她的父亲温正华。
“那你就这样放过温暖?”湛若辰皱眉,想到那个三番四次伤害她的温暖,他可不会轻饶了她,没往死里弄温暖,就算她感恩戴德了。
温馨松开他,睫毛上还沾着点点泪痕,“不管她有什么委屈,对我有什么仇恨,可她犯罪了,她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我已经在警察局备案,等程若言醒来,我会正式起诉她。”
湛若辰轻声笑了,揉着她的脸颊,“不错,真不错……”
“……”什么意思?他是指她做得不错么?正常人不都要这样做吗?该不会……他以为自己听了父亲的话,就会悲天悯人,宽恕温暖所范的错误?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温暖屡屡犯罪,她绝对不会姑息养奸。
“这几天你都很累了,先休息会儿,我带些吃的回来。”湛若辰亲了亲她的脸颊,揉了揉她乌青的黑眼圈,顿时有些心痛,“睡儿会,我很快就回来。”
温馨点头,确实到了疲惫不堪的状态,接连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你去吧,我待会儿就睡。”
她躺在沙发处,照样失眠,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心里有太多的情绪占据着她的心,活了二十几年,现在才对她说,一直以来她都以错误的身份活着。
或多或少,温正华对她说的那番话冲击不少。
突然之间,她很想找个人倾诉她的心事。
她坐起来,走到程若言身边,替他掖了掖被子,凝望着他沉睡着的脸容,低低地开口:“若言,我尝试过喜欢你,去爱你……哪怕我们初次见面,你站在温暖身边,带着三分仇视,七分轻薄地冷冷瞥向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带有目的性吗?”
“其实我知道的,当初你在后花园和温暖说的话,已令我对你的接近有防范,或许当时温暖就是知道我在花园里,才顾意带你过去那边演的一场戏,也许你也被她骗了,成了她的手中的棋子。”
说到这里温馨顿了顿,深深地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