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喝茶。”我满脸堆笑,端着一杯红茶恭恭敬敬地放到副部长面前。
我这谄媚的令人绝望的小市民气质哟。
“坐。”副部长指了指一旁空着的椅子。
我连忙按照他的指示乖乖坐了过去。
“前辈。”我深吸了一口气。
“你是要参加音乐部的演出是吧?”凤镜夜扭过头来看我,面容温和,阻止了我还没说出口的话。
“嗯。”我点点头,内心深处却颇为不平静。
“与乐队的合作怎么样?”凤镜夜的口吻还是极其温和……温和的很不正常。让我一瞬间产生了是不是有人顶着凤镜夜的脸在这里跟我说话的念头。
“还好吧。”我冲他笑笑,深吸了一口气,“前辈,今天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一片寂静,沉默在空间里蔓延开,时间像是凝滞住了,我的心脏开始狂跳起来。
嘤嘤嘤……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你怕我。”凤镜夜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平静地开口,肯定的口吻。
我的表情一愣。这不是废话咩……
但是我肯定不可能回答是。
“您这是什么话。”我用着一张写满“您在开玩笑”的表情挣扎了好久说道。
“是吗。”反问,带着些淡淡嘲弄的反问。副部长嘴角再次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这样的表情翻译成人类的语言就是简练的一句话——你少给我扯淡。
我哑然。
我怕副部长吗?我从没想过为什么自己会怕他。好像从第一次见面,该人就给我留下了深不可测的印象,我从来都信奉那种简单而强大的生活方式,比如像环部长那样活的没心没肺,而副部长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这样的人,很厉害。所以面对副部长这样不简单的人,我的第一反应也许就是后退,以及莫名其妙的害怕。
其实副部长脸上常常是温和笑容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自己总是能察觉出那笑容下不一样的东西。
还有他鼻梁上的那副眼镜,总是能把他所有的情绪遮盖住。
而我一直都清楚的知道,其实副部长是个很好的人,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社团,用自己的方式关心别人。
“未知的东西才会让人觉得害怕。”沉吟了片刻,我如此说道。
“嗯?”凤镜夜扭过头,表情染上了一丝微微的诧异。
我像是受了什么蛊惑似的鬼使神差般地伸手,轻轻摘下了他的眼镜。【事后,我更倾向于我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凤镜夜诧异于我的动作,那双狭长的凤眸猛的睁大,眼神骤然变的锐利起来。不过也有隐隐的诧异。
摘下眼镜的刹那,全世界的光华像是都落入那双眼睛里。落地窗外的金杏色的夕阳滟滟流转,余晖透过落地窗射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暖色。他的面孔一半隐藏在阴影里,一半染上了夕阳的颜色。
那双眸子如此摄人心魄,很难想象,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竟然会甘心做社团的副部长。
“大概是看不清前辈你隐藏在眼镜后的情绪所以我常常会感到紧张吧。”我抓抓脑袋,如此说道,“但是好像又不是害怕呢。”
“呵呵。”轻笑声出来,只见凤镜夜的嘴角开始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不同于以往的温文尔雅的笑容,却是个可以称之为“爽朗”的笑。
我呆呆的瞪大眼睛。
黑发少年下颔敛出一道夸张的弧度,瞳仁中央的亮光越发的扩张,有跳跃的夕阳落入他的眼底,淹没进去。扩散成淡淡的雾气浅浅地覆盖在深色的眼眸之上。眼里满满的笑意像是要溢出来。
……
而我的表情由呆滞转变成了扭曲。
太疯狂了……副部长大概是被鬼附身了。
我仓皇抓过副部长的手,一把把眼镜塞了过去,用着见鬼的表情颤抖着说道:“您不要紧吧?”
您不要忘记您在部里的角色是神秘型的,您不适合走爽朗路线。
“小海很厉害。”凤镜夜渐渐收敛起笑意,如是说。
“啊?”我皱起眉头,诧异于他的措辞。
谁知道副部长带上眼镜,再次扭过头,翻开了手中的账本。淡淡地开口:
“早点回家吧。”
好像刚才他的那种不正常笑法只是我的错觉。
……这是下逐客令了?
完全不顾虑一旁处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状态的我。
那刚才叫我留下了这是干嘛?
我动作敏捷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冲他鞠了一躬,开口说道:
“先告辞了,前辈。”
转身,准备离开,走出几步,我突然想到重要的事情,再次开口:
“前辈,明天和后天的部活我不参加了,明天是继续和音乐部的人进行排练,后天演出。”
其实我说这句话的目的,一方面是请假,一方面是希望副部长能说一句:
希望你比赛顺利之类的。
谁知道等了三秒,只等来了凤镜夜一个音节:“哦。”
失望,拖着步子,继续向前走。
“小海。”副部长的声音再次传来,猛然扭过头,由于用力过猛差点扭成黄山迎客松,竖起耳朵聆听之。
“大后天过来时候要把明后两天落下的工作补上。”
……指望他说这句话,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作者有话要说:adieu!法语,永别长别时候用
nuncdimittis拉丁语,永别
☆、无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