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久没来月事了?”
“好像很久了?”记不起来日子了,似乎从出院之后就一直没有……林夏心里一滞,一股猝不及防的寒气便席卷开来。
林夏反应太大了,眸中有潭深深的墨黑在她眼底横冲直撞,沉沉浮浮全是那种叫做震惊的东西。黎墨也是心一惊,更加笃定了:“你十有八九——”
林夏几乎条件反射就打断:“不可能。”这突来的五雷轰顶让一向自诩冷静淡漠的林夏方寸大乱了,明明嘴上说着否决的话,眸中还是带着一丝微微怯怯的害怕。
“那你到底有没有那个什么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她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啊。
林夏不否认,只是回答:“我事后吃过药了。”
“只能说你中了头彩了。”黎墨是行动派,立马拉着林夏就往外拽,“不行,必须去医院检查检查。”
林夏怔在原地,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惶恐与不确定:“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怎么办?问题来的太出其不意,一贯擅长谋划好所有事情的她,彻底慌乱无措了,脑中一团乱麻,无数个怎么办缠缠绕绕。
黎墨毕竟旁观者清,见林夏慌乱,她倒镇定起来,豪气云干地说:“还能怎么办?难道那个该死的男人不负责?”该死的男人?黎墨缓冲了半秒,才试探地问了一句,“不是江在铖吗?”
不是赵墨林那个种马吧?黎墨替林夏将来的孩子捏了一把冷汗,要是是个男孩,样子像了他也没什么,万一性子也随了那个妖孽,将来又多了一个祸害了……
“他不知道,而且我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林夏一句话打乱黎墨脑中那些不着边际的想入非非。
她是方寸大乱了,也手足无措,但是这一点她却坚定,一定一定不能江在铖知道,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能让他知道。
黎墨所有无厘头想法立马打住,似惊似叹的语气:“真的是他。”
她不语,午后的阳投在她侧脸上,竟是苍白,轻启唇:“只是意外。”
她只用了四个字,笼统又敷衍地在她和江在铖之间化了一条鸿沟。这中间有多少不为人知,不为人言的故事,她缄默不提。
黎墨看了看她笼在光影里的侧脸,似乎空气中都有一种苦涩的味道,她想,这个孩子,也许将来会有着林夏的模样,江在铖的性子的孩子,似乎不被期待。
“你不想要?”黎墨问,语气认真。
林夏却怅然了,一双眼睛里只剩茫然,就那样纯粹的看着黎墨,摇摇头。
“不要?”黎墨试探。
她很快接过话:“不是。”语气又彷徨了,呢喃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告诉你,只有两条路,要么不要这个孩子,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要么叫江在铖负责,我想他应该很乐意。”黎墨冷静分析。
林夏抬眸,忽明忽暗的眸子,竟是光影难抒,雾霭重重笼了一团墨黑,她便隔着云雾,还是迷茫,她还甚至恍惚地想着,是不是有第三条路呢?
林夏的所有希冀,黎墨一句话给她浇醒了,她果断地接过话就说:“没有第三条路。”看着林夏失落暗淡的某,她一咬牙,心狠,继续念叨,“别妄想当单亲妈妈,就算你不介意,你将来那一位呢?所以,没有第三条路。”
林夏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像蝶翼,笼了眼里的惊涛骇浪,她语气却只是淡然无痕:“我不想再与他有牵扯了。”
其实她确实举步维艰,不知道怎么选择,只有一条,她不想再与那人牵扯了。
“那就只能狠心。”隐隐约约似乎可以看见林夏眉间一层微薄的阴翳,一点一点在扩散,不动声色。她有些不忍,“先别想那么多,也许只是虚惊一场呢,等会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林夏,其实你还是在意的,不然你眸中那种叫做失落的东西是为了谁而散开。
林夏机械地做完了所有检查,手心一把冷汗,她想如果不是黎墨在她身边搀扶着她,她也许连站都站不稳。
是黎墨去拿的结果,林夏一直走在医院的长廊外,手指有些微微不可抑制的颤抖。
黎墨走过来,一脸平静,林夏一颗心如坠冰窖,却还是问:“怎么样了?”
“真的重了头彩了。”
林夏手心摊开,一手的冷汗,突然便没有了力气,仿若一根紧绷的弦突然被扯断一般,震慑到了所有神经,她只是傻傻听着脑子里在电闪雷鸣。
黎墨坐在她旁边,也不吵她,陪她坐了一会儿,见她脸色比之间好一些才问:“那你有什么打算?”
她摇头,除此之外,毫无表情:“我现在一片空白。”喜怒哀乐,似乎都不能描出她心里的滋味。
该责怪谁呢?又该怨恨谁?或者后悔吗?厌恶吗?好像都不是,说不清的这种感觉。
“已经差不多三个月了,不能拖了。”林夏不做声,须臾,黎墨又说,“林夏,你和江在铖看来很难划清界限了。”
林夏脸色微白,一语中的,以为可以全身而退的时候,却生了这样的变故,兜兜转转,她好像怎么都没有转出江在铖那个圈子。
出了门诊部,林夏将手里那张检查报告撕碎了,扔进了垃圾桶里,侧身对黎墨说:“黎墨,这件事,谁也不能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包括小月。”
“嗯,你还是尽快决定,不管怎么处理,都不能拖。”黎墨心里有点冒冷汗,刚才那个医生还说,三个月已经形成胚胎了,再拖下去,人流风险很大。
林夏刚要抬脚离开的时候,迎面熟悉的面孔挡住了她的路。
“我们还真有缘啊,又见面了。”对面女人浅笑盈盈。
又是她?上次在女人商城一眼辨出她不是林初的女人。林夏不由得多生出几分防备来,嗓音沉沉:“你到底是谁?我并不认识你,难道你认识林初?”
女人眉眼一挑,十分不屑的模样:“我认识她做什么,我叫甄琳。”
陌生的名字,她不认识,又与林初无关,林夏不相信巧合这种东西,那末了,不是与赵墨林便是与江在铖有关,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她现在自顾不暇,都敬而远之:“我先走了。”
冷冷转身,林夏没有多做停留。
甄琳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