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到,这个朱安世并非视死如归的英雄豪杰。他在狱中得知公孙贺捉拿自己是要赎救犯死罪的儿子,冷笑道:“丞相自己这下将祸及全族了。”当天,他就向狱卒要来笔墨,上书揭发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并指使人在长安通往甘泉宫的驰道上掩埋木偶,唆使巫婆祷告诅咒皇上。武帝看到上书,联想到日前的刺客事件和种种不祥征兆,当即下诏将公孙贺一家逮入诏狱,命廷尉严审此案。
巫蛊案三(2)
结果,公孙贺父子都判死罪,诛灭九族。只是还没等到执行死刑,公孙贺就于次年正月死在诏狱。武帝与卫皇后所生的女儿诸邑公主、阳石公主和大将卫青的儿子长平侯卫伉,也被以私通外廷的罪名处以死刑。处死两位公主时,卫皇后哭求武帝免杀亲生女儿,武帝无动于衷。涉案人员越牵扯越多,很多与公孙贺父子过从甚密的大臣以及后宫的妃嫔宫女等牵涉在内,也被处死。
两位公主的被诛,无疑传达出这样一个信息——既然皇帝的两个亲生女儿都可被处死,还有什么不可舍弃的呢?
这使得江充得到了施展阴谋的机会。他肯定从公孙贺这件事情中得出了结论——如果太子、皇后搞巫蛊,也是可以被武帝舍弃的。
公孙贺案发后,武帝任刘屈氂为丞相。刘屈氂是皇室宗亲,武帝哥哥中山靖王刘胜的儿子,也就是武帝的侄子,封澎侯,食邑二千二百户。
公孙贺的巫蛊案发生在征和二年(前91年)的春天。征和二年,注定成为大汉王朝家族最为惨痛的一年。这一年,武帝已经66岁,太子也已38岁。这一年,惟一喜庆的事情是太子刘据的孙子刘病已的出生,这是武帝的第一个曾孙,被称为皇曾孙。但武帝此时对曾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趣和关爱,只是给了例行的赏赐,就连让太子入宫奏报皇曾孙的程序也免去了。武帝此时被欠佳的身体和精神弄得焦头烂额,同时妖娆的钩弋夫人和四岁的刘弗陵完全牵制了他的心。
经过一场大案,这年夏天,武帝的身体又添了病症,更觉得心神不宁,精力倦怠。为更好地养病,他从建章宫搬到甘泉宫居住。一天,武帝午睡时在睡梦中忽然看到很多木偶个个手持棍棒刀剑,奔入宫中,将自己团团包围,拿起棍棒就打,打得武帝浑身疼痛难忍,想逃又逃不开。木偶越聚越多,武帝大叫一声,醒了过来,浑身虚汗,心跳急促,方知是一场恶梦,头脑更是昏沉。正在回味时,宠臣江充进来问安,武帝向他述说梦境,江充进言道:“公孙贺虽被诛除,但巫蛊并未清除尽净,想来依然有人谋害圣上。”武帝认为江充所言极是,就让江充专职搜查处理巫蛊。
江充得旨,急忙召集人马,在首都长安各地部署,准备弄个天翻地覆。他改变了前次派士兵搜查的办法,选择了几个据说从西域来的很有道行的胡人巫师,宣称这些胡巫能看见鬼魅和地下埋藏的木偶。他带领这些胡巫在长安城内四处巡查,故意把酒洒在地上,事先在地下埋入木偶,让胡巫故弄玄虚地作法念咒,说某人在这里祭酒拜神,用巫蛊诅咒皇上。从祠堂到寺庙,从店铺到民宅,后来又到官吏居所,一旦挖出木偶或者发现酒污痕迹,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朝廷官吏,一律抓入牢狱拷问。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被抓入牢狱。江充指使部下使用各种酷刑,烧铁钳灼,许多人不堪忍受,只得含冤屈服,随意诬攀他人,结果越攀越多。江充正希望如此以显示功劳,对所有牵连到的人员全判以“大逆无道”的罪名处斩,一时间长安城内人人自危。各地官吏也上行下效,以查获犯案人员数量作为平步青云的政绩,争先恐后罗织冤狱。几个月下来,城内和三辅地区被牵连进去处斩的有数万人。全国其他地方也开始搜查巫蛊,同样用酷刑峻法处死了不少涉案者,整个长安乃至全国一片乌烟瘴气,直如人间地狱。
武帝此时一直精神恍惚。终日昏昏欲睡,对江充的行动不闻不问,见江充稍一稽查就将如此之多的案犯绳之以法,更坚信巫蛊已经密布长安。江充在民间兴风作浪,只是为了炫耀权势,见到百姓无论有无冤屈均不敢辩白,不少含冤屈死,心理得到极大满足。随着事态的发展,江充见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武帝随时可能驾崩,自己与太子之间的仇隙极深,武帝一死,必为太子所诛,自己一直在寻找给太子致命一击的时机,现在奉旨勘查巫蛊,正是打击太子的绝佳机会。就这样,江充开始了他的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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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蛊案四(1)
江充将胡巫檀何向武帝推荐,吹嘘此人能望云看气,哪里地下埋有巫蛊,一看其上空云气便知。武帝让檀何作法察看,檀何装神弄鬼一番,说:“后宫中有邪气,如不尽快驱除,龙体难安啊!”昔日雄才大略的武帝此时已经头脑昏昏,对檀何所言笃信不疑,随即下诏让江充率胡巫、士兵前去后宫搜查,同时责令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协助搜查。昔日高深莫测、戒备森严的宫闱禁地顷刻陷入空前灾难。
江充先从失宠的夫人、妃嫔寝宫开始查起,范围逐步扩大。每到一处都掘地三尺,每一个角落都让人挖开寻找木偶,连皇帝的御座也不能幸免。七月九日,江充兵分两路,自己持诏令闯入太子住的博望苑,同时派黄门苏文去卫皇后住的未央宫搜查。太子自信没有罪状,毫不在乎。江充搜查得特别仔细,命士兵刨开地面认真翻检,将宫中挖得一片狼籍;苏文在未央宫也是如此,连卫皇后的凤床也被搬开。果然,江充真的在博望苑和卫皇后宫中共挖得木偶六枚,每个木偶都是武帝模样,并用铁针刺心。在太子的博望苑里还发现了许多布帛,上面写满了恶毒诅咒皇上的咒语。其实,这是江充一伙早就做好手脚栽赃太子和卫皇后的。
江充擎着木偶向随从宣布:“太子宫里掘出木偶最多,还有写咒语的帛书,本官一定如实奏报皇上,严惩凶手。”太子惊惧非常,就问自己的师傅少傅石德怎么办。石德害怕自己作为太子的师傅会与太子被一同处死,就说:“先前丞相公孙贺父子、两位公主和年幼的卫伉都死于巫蛊,现在江充蓄意伪造罪证陷害太子,皇上不了解其险恶用心,见到这些证据,也无法辨明真假。现在最安全的办法就是逮治江充,再揭露其罪行!而且,如今都说皇上有病,住在甘泉宫,皇后和太子去问安也被挡在门外,皇上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奸臣江充当道,一手遮天,太子如不从速行动,必定重蹈秦王扶苏的覆辙啊!”太子迟疑不决:“江充是奉父皇诏令来的,我们怎能擅自捕系?不如我去向皇上说明情况,还有可能使皇上知道我们无罪。”谁知太子带人刚走到门口,就被江充派的负责监护的士兵拦住,禁止出门。太子只得回到宫中,坐立不安,心急如焚,一筹莫展,最后把心一横:“我好歹也是太子,江充奸佞凭空诬陷我,将我逼到无路可走,难道现在我只能坐以待毙?”决定听从石德的意见,起兵自卫。
次日,太子让卫士假扮成武帝派的使者,带了武士,前去江充行所假传圣旨,准备捉拿江充等人。江充毫无防备,见武帝有诏令来,也没有仔细辨别。只有按道侯韩说起了疑心,怀疑使者的身份,硬是不肯受诏,并试图逃走,当即被武士砍死。御史章赣和黄门苏文见势不妙,夺路而逃。江充和胡巫则被活捉,带到太子跟前。太子指着江充大骂:“你这个赵国奴才,当初把赵王父子害了不算,如今又要来离间我们父子吗?”说完将江充拉出去斩首,把檀何等胡巫捆在树上活活烧死。
处死仇人,太子马上派舍人无且连夜赶到未央宫,通过宫中的长御倚华向母后告变,说杀了父皇钦命的大臣。卫皇后坚定支持儿子,并让儿子调用皇宫内厩中的所有车马运输兵士,又打开御林军的武库散发兵器,把守卫长乐宫的卫兵全部调拨归儿子统辖。同时,向附近百姓发出布告说:如今皇上病重,困在甘泉宫,不知道是否尚在,奸臣江充已经伏诛,请百姓支持太子平定叛军。即发兵攻入丞相府。丞相刘屈氂此时听说太子带兵攻入,慌忙逃出城外,连丞相印绶也弄丢了。
黄门苏文和御史章赣逃回甘泉宫,向武帝告发太子谋反,已经杀了江充。武帝将信将疑:一定是因为被江充逼迫,太子无可辩解,恐惧害怕,一怒之下才起兵反抗,要派人把太子叫来问个仔细。他派贴身内侍进城召太子来见。侍臣担心被太子诛杀,就跑到外面兜了一圈,回来报告武帝说:“太子谋反属实,不肯前来,且要将我斩首以儆效尤,臣好不容易才得以逃回。”武帝登时大怒,催促内侍发诏给丞相刘屈氂,命他即刻发兵征讨太子,拘捕太子及皇后,如太子不服拘系,就地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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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蛊案四(2)
此时,丞相刘屈氂已经从刚开始的慌乱中稳定下来,派丞相府的长史前来禀报情况。武帝问:“丞相有何举动?”长史答:“丞相因事牵皇室内部,正努力封锁消息,未敢轻举妄动。”武帝怒道:“现在人言藉藉,无人不晓,情况危急,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丞相怕杀了皇子大逆不道,难道他不知道周公也曾把管叔、蔡叔诛杀了么?”当即赐刘屈氂玺书,交长史带回,同时转告丞相:“尽全力捕杀谋反者,朕自有赏赐。一定要用牛车结阵,不要短兵相接,多用弓矢毙敌。同时要坚闭城门,不要让造反的人逃脱。”为了更好地指挥平叛,武帝从甘泉宫搬到建章宫居住。
丞相刘屈氂刚开始时闻变出逃,丢了印绶,此时接到武帝玺书,让他征召三辅临近各县的将士和各地两千石以下的官员###太子。太子在宫中见丞相刘屈氂调兵遣将,军队调动集结的报告不时传来,自己仅凭宫中护卫抵抗,兵力悬殊,形势紧急,要么束手待毙,要么铤而走险。太子最终选择了后者,他决定与父亲和那些奸佞小人作一次抵抗。
当时,长安城内的大部分军队仍由丞相掌控,太子的兵很少。他可能调动掌握的军队主要有三支:驻扎在长水、宣曲的两支胡人部队和驻扎在城北的护北军。太子派门客如侯持赤色节杖前去长水校尉、宣曲营地调拨骑兵。孰料还是晚了一步。武帝知道太子可能盗用皇帝节杖调派军队,就急令在原来赤色的节杖上加上黄色的旌缨以示区别,并派亲侍四出火速传达给驻扎守军。等太子派的如侯持原来的赤节来到的时候,武帝派的侍郎马通已经到达。马通就和胡兵将如侯斩首,将这两支部队调拨去支援丞相。
太子此时还不知情,亲自持节来找北军的护军使者任安,恳求任安发北军去助战,消灭蒙蔽皇上的奸佞。任安的士兵将太子很有礼貌地拦在城外,任安亲自出城接见,太子拿出赤节让其出兵。任安内心矛盾重重,思索良久,最终还是跪拜接受了符节。等返回军营,他却闭门不出,拒不发兵。
太子没有调动一支正规部队,只得把关押在城内的囚徒全部放出,发给他们兵器,由少傅石德和门客张光统率,鼓动他们共击奸贼,必定按功封赏。不过,这些乌合之众在丞相率领的正规军的打击下,迅速土崩瓦解了。
长安城内一片混乱。当时大部分人不清楚事件的真相。有人说太子谋反,有人说武帝暴亡,奸臣夺位,太子自卫,一时不知道支持哪一派,只得四处逃散。太子见囚徒兵寡不敌众,危在旦夕,只得将长安城内的平民百姓驱赶数万出来,充当士卒,做拼死抵抗的准备。
太子的军队和丞相的军队进行了五天五夜的恶战,繁华的长安城每一条街巷都成了杀戮战场,喊杀声惊天动地,成片的百姓倒下,尸体层层叠叠,鲜血汇成了小溪,汩汩流淌,真正达到了流血漂橹的地步。五天五夜的血战后,太子的兵卒毕竟没有经过严格训练,在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几乎全军覆没。丞相的军队逐渐控制了长安的局势。
太子见大势已去,只得趁夜带领两个儿子和几个亲兵准备从城南的覆盎门逃跑。此时守卫覆盎门的司直田仁,早已按照武帝诏令紧闭城门,重兵把守。太子来到城下,见城头上士兵林立,慨叹“今朝休矣!”司直田仁有恻隐之心,就打开城门,放太子一行出城。太子感激地盯着田仁,田仁脸色冷峻,一言不发,目送太子出城。丞相刘屈氂领兵追到,得知田仁擅自放走太子,准备将其就地正法。随军的御史大夫暴胜之阻拦说:“司直身为朝廷的二千石大员,理应先行奏请,怎能擅自处斩呢?”丞相无言以对,只得暂将田仁投入牢狱。武帝得知后大发雷霆,派内侍质问暴胜之:“司直擅放逆子,丞相杀他是执行律令,你为何袒护他?”暴胜之惶恐不安,自尽身亡。田仁则被腰斩。
对接受太子符节的任安,尽管其没有发兵帮助太子,武帝认为他首鼠两端,坐观父子相斗,是怀有二心,两面讨好,就将任安腰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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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蛊案四(3)
武帝处罚了一些人,对那些立下大功的人也不吝赏赐:封斩杀如侯的马通为重合侯,抓获少傅石德的景建为德侯,捕捉张光的大鸿胪商丘成为秺侯。太子的门客、内侍被捉住全部处死,跟随太子发兵的护卫以谋反罪族诛,那些被逼从军的囚徒、百姓则发配敦煌戍边。
随后,武帝派宗正刘长、执金吾刘敢持诏书来到卫皇后居住的未央宫,收回了皇后的玺绶和册封,逼迫卫皇后自尽。卫皇后在与武帝相处48年、做了37年的皇后后,以三尺白绫自缢身亡,香消玉殒。黄门苏文将其胡乱埋在城南的桐柏亭。武帝并未就此善罢甘休,又派人将太子刘据的夫人、妃嫔、太子的儿子史皇孙刘进及其妻子处死,史皇孙的女儿虽已出嫁,也被处死。太子留在长安的家眷,惟一剩下的就是年仅一岁的皇曾孙刘病已,他也被投入郡邸狱中。
太子带着两个儿子逃出长安后,历尽千辛万苦,来到湖县(今河南灵宝县西),藏于泉鸠里的一户农家避难,在那里住了半个多月。主人家里很穷,以编织草鞋为生,却依然尽力照顾好太子父子数人。太子想起有一位故交在湖县,他思索良久,决定派内侍去寻求帮助。没想到走漏风声,八月初八日深夜,地方官派兵包围了农夫的小院。太子见无路可逃,悲愤交加,只得悬梁自尽。两个皇孙则被乱刀砍死。农夫一家也全被杀死。这场战役中,山阳县衙役张富昌和新安县令李寿立了头功,被武帝分别封为邪侯和题侯。
巫蛊案五(1)
在武帝刚刚害死卫皇后时,大臣们知道武帝正在暴怒时刻,都惶惧不安,无人敢于谏言。只有上党郡壶关县的三老郑茂,他负责掌管本县的百姓教化,最先给武帝上书。
郑茂替太子申冤说,江充“造饰奸诈,群邪错谬,是以亲戚之路隔塞而不通,太子进则不得上见,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亡(无)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以为无私心。”郑茂上书时,太子刘据还在逃亡之中。武帝读了郑茂的上书后,很受触动。《资治通鉴》记载说,“天子感悟,然尚未显言赦之也。”就是说,武帝虽然感到后悔,但也没有明确说要赦免太子。但《汉武故事》记载:“壶关三老上书,上感悟,赦反者,拜郑茂为宣慈都尉,持节巡三辅,赦太子。太子欲出,疑弗实。吏捕太子急,太子自杀。”也就是说,武帝见到郑茂的上书后,就命郑茂为宣慈都尉,持节杖巡查三辅地区,要赦免太子。太子想现身,但又怀疑消息不属实。又由于地方官吏搜捕太急,太子上吊自杀。
但不论哪种记载正确,武帝对太子被害有了后悔之意应该是事实。这就为巫蛊之祸的继续蔓延埋下了伏笔。
武帝的其他几个儿子见太子已死,太子位空缺,都想方设法谋求太子位。其余几个皇子中,齐王刘闳早死,还有燕王刘旦、广陵王刘胥兄弟,昌邑王刘髆和年幼的刘弗陵四个皇子。燕王刘旦年纪最长,也颇有才略。他认为如果按年龄次序自己应当被立为太子,遂派遣使者去长安给武帝上书,请求让自己入长安护卫。武帝见奏,知道他想进入长安,顺其自然地被立为太子,不觉大怒,将来使斩首。同时又查出刘旦有窝藏罪,削夺了刘旦封地燕郡的良乡、安次、文安三个县治。
诸大臣见武帝对刘旦和其弟刘胥十分厌恶,自然知晓这实际上排除了将他们立为太子的可能性。太子人选只能在昌邑王刘髆和刘弗陵两人中选择。
征和三年(前90年)三月,武帝派二师将军李广利率7万大军出征匈奴。李广利就是李延年和李夫人的哥哥,其女儿嫁给了丞相刘屈氂的儿子,李广利和刘屈氂就成为儿女亲家。李广利准备妥当,亲家翁刘屈氂前来送行,到渭桥饯别时,李广利说:“愿君侯早请主上立昌邑王为太子,如其得嗣帝位,君侯可以长保富贵,更有何忧?”刘屈氂表示同意。
昌邑王是李广利的妹妹、武帝曾经一度宠爱的李夫人之子刘髆。李广利看太子刘据、齐王刘闳既死,刘旦、刘胥又失去了争夺太子位的资格,只剩下昌邑王刘髆和刘弗陵。李广利自然想把自己的外甥立为太子。他作为当时最高的军事将领,又与当今丞相是儿女亲家,两人掌握大汉的军政大权,只要两人稍微用力,里应外合,就很有可能达到目的。然而这在汉朝制度上,却是侵犯神圣皇权的罪不可赎的行为,尤其是在当时宫廷###刚刚平息的时刻,觊觎谋夺皇位无疑是大逆不道的。
不久,掌管皇宫内部事务的令长郭穰告发丞相刘屈氂的夫人在丞相的数次责备下,指使巫师祭祀社神,祭祀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