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拜3这种近乎变态的所谓“宠爱”所赐,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找木晚宁谈判、争吵、打架、哭诉,甚至威胁。
其中有女人,也有男人。
说到这个,九尾狐便是一阵愤怒。木晚宁最近每天都会把一堆信件扔到他桌上,然后转身便走。
他每次都是脸一黑,然后就想揍她。
那些东西他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近几日也不知道这龙女是吃错了什么药,除了每天按时按量地揍跑那些前来找碴儿的崇拜者们,还开始了这种令他极度费解又愤怒的“信使”行为。她几乎是把所有人拜托她交给他的礼物和信件都搜罗起来,然后每天按时按量地送给他。
最令人愤怒的是,那些信件和礼物……有的是男人送来的。
她连男人的礼物都收来给他!
她是在羞辱他吗?!
木晚宁倒是真无所谓。对于那些不厌其烦地来找碴儿的人,她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开揍。k死一个算一个,绝不手下留情。这是它日本的人民,她一点都不心疼。但是对于那些对她示弱示好拜托她递情书递礼物的人,木晚宁真正做到了礼遇有加,来者不拒。于是最后才造成了现在的这种童叟无欺的每天上百封情书的壮观现状……
九尾狐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于是,他的所有念想便也就落到了木晚宁的“守护”身上。
说到木晚宁的“守护”,九尾狐一边继续甜腻地笑着,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瞄向了木晚宁的身后,那一抹水色近透明的影子依然坚贞地守护在那里,明明没有五官,但是那种坚守和警惕的感觉却穿透空气中的每一粒分子,传达到了九尾狐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神经。
它寸步不离地守着木晚宁。
甚至在晚上,木晚宁入睡的时候,它都会化作一层水润的结界笼罩在木晚宁的周围,保护着她偶尔,它也会化作人形,以一个谦卑而深情的姿态半跪在床边,拉着木晚宁的手整晚,却不做一声。
九尾狐曾经试着与它交谈,可无论九尾狐说什么,它都不发一语,仿佛自己不存在。但只要他试图接近木晚宁,它就会在第一时间转过头,盯着他。虽然依然不言语,但是那份近乎霸道的“守护”感,却每每让他望洋兴叹。
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才能让一个人这样不遗余力地去守护另一个人?
直觉性的,九尾狐觉得,这个水色的影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守卫”。不管它是别人放到木晚宁身上的“结界”抑或是其他别的什么,设置这个水影的人,一定是对木晚宁存在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感情。说得明白一点,但从这个“守卫”的本身,就可以推断出,那个人,深爱着木晚宁。
但是最奇怪的事情是,木晚宁似乎并不知晓这个“守护”的存在,他从不曾见她与它交谈,她也不曾做出知晓它存在的模样,有几次他故意在她面前与那水影讲话,她还颇为诧异地瞥了他一眼,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仅从那眼神中,他也已经获悉了答案。
他现在,非常的想见见那个在木晚宁身上设下了这层“守护”的人。
所以……
九尾狐的唇角轻轻扬起,他忽然伸手揽住了木晚宁的肩膀。果然,那水影猛然浑身一抖,九尾狐脸上的笑容更加肆意了。
而忽然觉得肩上一沉的木晚宁缓缓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九尾狐那张笑得灿烂的狐狸脸。她大概仰头看了他有五秒钟,然后九尾狐就听到一个清澈但是温度低得能把火焰冻成冰的声音说:“五。”
有那么一瞬间,九尾狐没有意识到木晚宁在说什么。
直到木晚宁那美得可怕的脸上慢慢迸发出的噼里啪啦的火星碰撞声与那声随着“五”而来的“四”几乎一起落入他的耳中时,他才险险在那声阴森的“一”到来之前,“嗖”的一声收回了手臂。
随即便是斗大的冷汗挂在鬓上,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有时候九尾狐不禁感叹,明明是年纪这么小的小龙女,气场咋个就这么足?勾引不得调戏不得,偶尔还的被吓上一吓,这让他这个背着“叛国投敌”的名义才勉强得到监护权的人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一边想,他一边又抬头去瞄木晚宁身后的那水影,它的目光还定在木晚宁的肩膀上,似乎是没看到木晚宁拒绝他的那一幕,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
然后突然的,它在九尾狐的视线中慢慢地俯下“身体”,“双手”自木晚宁的身后扶住她的肩膀,接着缓缓地垂下“头颅”,“额头”几乎抵到木晚宁的肩膀上,用它的“唇”轻轻地吻了一下木晚宁的肩膀——九尾狐刚刚碰过的地方。
下意识的,九尾狐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脸红心跳,那种尴尬的感觉,就好像不小心撞到一对亲密的情侣在亲吻一样。
而且就在“它”的“唇”碰到木晚宁肩膀上的瞬间,后者竟然也突然浑身一抖,诧异地转过头去看自己的肩膀,眼睛里一片茫然。
九尾狐突然意识到,那个水色的影子也许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结界”。
这么纯洁唯美的颜色,如果硬要说是什么东西的物化形态的话,那么在这天地间,大概也只有一种东西能够匹配得上这醉人的色泽,那便是——
灵魂。
105。夏日盛典
木晚宁在一阵悲伤的呼唤中骤然惊醒。
惊醒的瞬间,她仿佛看到夙辽夜跪伏г谒氖直撸沟氖治兆潘模黄呷诵钠5氖娉?br/>
然后就在她颤着心想要去看清夙辽夜表情的时候,那跪伏г诘孛媲暗纳碛叭赐蝗槐涑闪艘桓鏊挠白樱вㄌ尥福床皇断嗝病k说乜醋潘坪跸胍运凳裁矗腔估床患翱冢憷i3梢皇业乃椤?br/>
窗外的蝉鸣一阵又一阵,木晚宁大张着眼睛,连呼吸都怕惊了什么似的顿住——但是现在她的面前,什么都没有。
没有夙辽夜,没有那水色的影子,她的房间里,也没有一滴多余的水珠。
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但是,她却分明记得那些哀伤的呼唤。那些呼唤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她的名字,仿佛就徘徊在她的耳际,但是睁开眼睛,却又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不是这些呼唤,她几乎快想不起夙辽夜的声音了。
木晚宁的眼中有泪水流下来。
她没有哭,也没有觉得痛苦,只是眼泪就那样流下来。
那是夙辽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