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机,高远打了个电话,就有人亲自开车过来。但是那人停好车,和高远说了几句后就走了。高远打开车门,让她上车。她问:“你在这里也有车?”
“我们家主要做汽车销售,哪能没车?这是我之前安排好的,有车会更方便。”
车子驶过闹市区来到郊区,道路弯弯曲曲风景优美,两旁有高大挺拔的柏树,苍郁而神秘。因为还没到正午,阳光不盛,蓝天白云配上墨绿的树木,显得格外诗意。这辆车子顶部有天窗,钟天站在座位上,把头伸出天窗外,再闭上眼睛张开双手挥舞。车速不快,但还是能感觉到呼呼的风声自耳边一啸而过,强大的风力拍打在脸上让她有丝窒息,忍不住大吼:“啊,啊,啊!”
高远尽量放慢车速,嘱咐她不要太疯,要注意安全,心里却是爱极了她这副肆意张扬的模样。有这样一个心爱的女人在他的引领下恣意享受,高声欢呼,多么令人满足。
来往车辆中有人对钟天吹起口哨,分享她的快意,也有人按着刺耳的喇叭声,怀疑她是不是有病。她才不在乎呢,高呼:“高远,你看我像不像泰坦尼克号里展翅欲飞的rose?”
“可惜我现在要开车,暂时做不了你的jack。这艘船还要我掌舵呢,没工夫陪你玩。”高远按了一个按钮,车里响起震耳欲聋的歌声: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像矗立在彩虹之巅
就想穿行在璀璨的银河
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汪峰独有的低哑又性感狂野的呐喊,一声声打在钟天的心坎上。她大叫:“高远,你这个老男人终于懂得情调了。”
高远的脑袋轰地响了一下,她竟然称他为老男人,他是有为青年好不好。还有,什么叫终于懂情调,他一直都很懂情调的好不好,只是这丫头的品味一直很俗,有待提高而已。
车子在靠海的一片别墅区停下,高远带她进了一栋二层小楼。钟天感觉像拍电影:“你别告诉我这是你们家的产业?我会嫉妒得发狂的。”
“你发狂吧。”
“不会吧,这么有钱。万恶的资本家啊。以前知道你们家有钱,但没想到遍地有动产和不动产。高远,我本来骄傲的一颗心又被你弄得自卑了。”a市只是一个二线城市,高氏虽是当地的商业龙头,但钟天总认为它和小说里的那种富可敌国的豪门世家还是有差距的。
高远看出她的心思,一边带她上楼一边说:“车子是我来之前安排好的,这个很容易,又不是什么豪车。至于这栋房子是我父亲在我大学毕业那年在这买了一块地送我,然后由我亲自设计建成的。而且,除了a市和这里,我们家也没有别的房产了。公司的钱基本上都投在商业运作上,哪有那么多的闲钱来置办各种产业。我父亲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以为是天上掉馅儿饼,捡金子呢,没你想的那么家财万贯,大富大贵的。”
听说是他亲自设计的,钟天便花了几分钟把房子瞧了个大概。房子上下两层加起来不超过两百平米,面积不算太大。但是,结构紧凑,布局合理。整体外观为耀眼的白色,宽大的前门廊纵深达3米左右,舒适又遮太阳。半遮半掩的百叶窗,白色拱形的结构有西印度群岛的殖民地风格,室内的大吊灯和木制烛台等饰物使得整个屋子显得气势恢宏。
“不错,真不错。”钟天啧啧称奇,看不出这男人的设计天分很高。
高远鼻子冷哼一声,说:“以前还小瞧我?别说我现在是高氏的总裁,就算没有高氏,靠我这双设计师的手也能养活你。云阁那房子就是我自己赚钱买的。”
钟天此刻顾不得和他辩论,推开窗户,蔚蓝的大海广阔无垠,阳光洒在海面上泛起层层磷光。沙滩上有许多穿着比基尼的女郎或游泳或躲在伞下休憩,享受大自然的赠与。钟天跳起来,冲高远招手:“快来看,那边好多美女,身材超棒。高远,我们也去吧,穿上比基尼。你不是说这里什么都有的吗?”
“本来是要准备的,但是考虑到你的自尊心…。。”高远上下打量她一遍,继续说:“没胸没屁股没腿的,除了瘦一点儿,皮肤白一点儿,看不到任何有黄金比例的地方。”
钟天砰地一声关上窗户,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到楼下看电视去了。高远的毒舌她不是没有领教过,只是这一次用在她身上,明摆着嘲笑她身材不好,真是够郁闷。如果可以选择,哪个女人不想个子高挑,前凸后翘?但是这基因决定的事儿改变不了,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自然发育了。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好色之徒,高远也不例外,臭男人,臭男人!钟天恨不得冲上去把他撕成碎片。
第八十三章浮夸(上)
高远做好饭叫钟天,她只是胡乱塞了几口就离去,以示她对他的极度不满。高远也不劝她,自己慢条斯理地吃完再收拾好碗筷,就上楼去了。钟天最不喜欢他这点,明明知道在哪里得罪了她,却装作不懂,还一副正人君子风度翩翩的作派。于是,她相当苦闷地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不停地蹂躏电视遥控板。
突然,有个台在播放以前的老歌,还是粤语歌,这激发了她体内的兴奋因子。有人说过“如果世上没有粤语歌,生命还有什么意义”。钟天也是个疯狂迷恋粤语歌的人,为什么?她其实不太懂粤语,听不懂里面的歌词究竟是什么,但它富有韵味,听起来有古诗词的感觉,气势缤纷。
比如陈奕迅的《浮夸》,这首本来是写给张国荣的曲子后来被填词人改为现在刻画小人物不被重视而郁郁寡欢的形象。每次听它,钟天就很容易陶醉其中,他在抑郁什么,怒吼什么,喧嚣什么,浮夸什么?孤独,落寞,卑微,不甘,被忽视还是寻找存在感?伴随陈奕迅歇斯底里的歌声,钟天竟也忍不住模仿他展开双手埋头的经典动作。
而这一切都被楼上的高远看在眼里,他没想到小丫头有这么多面,冷静,撒泼,淡漠,张扬,疯狂等等。这个深深吸引他的女孩子对他越来越不设防,慢慢地把她本身的特性一一展现在他面前。这也是一种信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