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想许多事情,想许久以前的事情,他会猛然的就回忆起,但他不会告诉她。而每当他看到她,他又不忍心,他时常这样想,想要阻止自己,但肉体的欲望如此巨大,仿佛比从前的时候更加强烈,即使再苦恼的阻止也没有用。)
她接受着这一切,也许并不该如此坦然。
但这种接受似乎又是必然。
这个男人所做的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那样的自然。她必须接受,她感觉得到,她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否则,这个男人,就将离她而去,或者这个男人,他会变出另外一副样子来。
那将是恐怖的,残忍的。
她对自己说,并坦然地对那个男人做她所喜欢的任何事情。
那个男人,他也会自己说。
这真不该,这真不该,一个这样柔弱的女人,怎该是这样?
但她又义无反顾的冲向他,他也不加阻止,但很显然只是说说而已,那时,他已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或,那只是他被情欲俘虏时所发出的呻吟罢了。
但她不管。
这都没有用,她愿意做,这就行了,那个男人,值得她这样做,这就可以了。
所有的伦理,只是形式上的虚无,她内心激烈的挣扎,她说,他要尊重自己的内心,否则,一切都成虚空了。
她这样说的时候,不知两者所做之事是否是对的,她只试图解释这一切的发生,想要一个解释,不用完美,一般的,通俗的就可以,这样的要求已经够低,她承认,可是这样低的要求,已经毫无求胜的办法,她深夜里去揣摩她的男人,也得不到任何答案。
然而即使她是这样任从他,他似乎并不知满足。
她依旧不喜欢他失去理智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似乎变作另外的一个人了。那个人,浑身布满了陷阱,并且她总要不小心冒犯他,甚至她小心了又小心,仍要不可避免的犯错。
她对那个男人说,她受不了这样。
他却对着她笑。
然后他说,这样不好么,没有什么是要永远都熟悉的,喜欢的,他们两个人同样在变,重要的不是逃避而是时时的适应。
她点头答应,这容不得她怀疑。
她总要点头。
这个可怜的少女,她总是这样,面对这个男人,面对她心爱的人时,总下不了决心,她想反抗,但终究要徒劳无功。
她恨自己的软弱,她是柔弱的,尽管她知道自己才是最该令人怜悯的,但她更愿意成全别人。
从小就这样。
在她的童年,她想起这样一番场景:夕阳,同红色的海水,一个少女,瘦弱的少女弯腰在退潮后的沙滩,手持短小的铁锹,将被围困的幼鱼引向大海,她的神情专注,充满仁慈,不辞辛苦。依依不舍。这是她那时唯一的愿望,她迟迟不肯离开,形成这茫茫黑夜最孤独的景色。
她任性,古怪。在巨大的波浪的涌动声中,她的身形更加弱小,只有她了,对于这沉睡的夜晚来说,只有她不肯回家,只有她殷殷的希望涨潮,永远不要退潮。她胆怯的希望,但毫无能力阻止这场必然的残杀。她感到痛楚,遍体鳞伤,如若自己被围猎。
(bsp;难以抗拒巨大的回响传来,在暗夜之中,饥饿疲惫接踵而至,她似要放弃了。
回到家时她脸上挂满泪痕。
黑夜仍旧继续,她没有看到涨潮,她不曾知道,涨潮之后,会不会有谁得救。她想到那些被困在浅滩上的幼鱼,吃不下饭去,持久的叹气,黑夜,势必给她无法牵系的支点,而她仍要勉强坚持。善良的,悲伤的少女。
如此直至某个年龄,十四五岁,她面对她的男人,她亦一如从前,一无所疑,心中充满了低沉的悲悯。想看
21、她的生活。。。。。。
21、
她的生活,不外乎这个男人。
她生活中最重要的已不是那所大房子,而是这男人的住所。
她的父亲总以为她住在亲戚家,她会很好。
但她住在这个男人家里。
他每天会等她来。悠闲的坐在门口,比她的父亲更信心百倍。不错,邻居们都认为他才是她的父亲。
但这是两个人的秘密,这个男人,在她心里曾是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快乐的扑向他的怀抱,同他一起跑进大门。
在远离市区的山脚下,那所她一度疯狂过的房子有一个无比虚幻的大门,敞开在那里等待着她。她在那里如鱼进水,在那里,她认为她就是主人。
没有什么可以比她住在那里更重要了。
她欢喜的面对这个男人,随意做任何事情。
她真是太兴奋了。
她这一生,虽不可以幸福,但若想起那个时候,任何不快都将微不足道,她想象着她的人生将要多么快乐,无可比拟的快乐时时刻刻充满她。
她任性,没有规律,不想她的出生,她的童年,那架大钢琴,她的父亲,或者其他与过去有关的任何事物。
她都不去想,她专心的快乐。
每天她都会做功课,然后陪她的情人聊天,同他洗澡,*,疯狂到午夜。
但这样的日子,已经太遥远。
她甚总是希望能够回到那个时候,就算放弃任何事物都愿意。她宁愿回去。那样,她就可以永远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了。
但正如他所说,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万物的变化总是不知不觉。
她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发育。
她感到她的身体开始剧烈的变化,从内心深处发出,不能抗拒的成熟。
几年以后,她对那个男人说,你都看到了,有些事情总要发生的,就像我的身体,虽然显得晚些,但总要发育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它。
她的男人,才不管她说些什么,他心中是欢喜的,同她是相反的,没有丝毫的惊奇之情。他会对她说,你真是美极了,然后*她的上身,一板一眼,细目端详。
她笑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