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我的表情太过扭曲了,她像受到惊吓似的退了两步,拖来那个小旅行箱:“这还有,还有一些的。我有带洗漱用品的。真的。”还有点眼色。不过,不会还是那一套行军似的三件套吧?有就好,其他不管我事。
“那什么,屋里除了张桌子没有别的家具。”
“那太好了,刚好够放东西。”
“没有床。”
“打地铺啊。”
“那被子什么的呢?”
“哈,原来的两条太旧了。被我舍友年前大扫除时一个不在意就给扔了。”那到底要旧成什么样儿啊?
“然后?”
“我不是去结婚了嘛,就没急着买。不过,咱走之前,妈不是又给买了点新房的东西说是要邮过来的吗?我记得有被子什么的。对不?”感情你这倒记得清楚啊。不对,怎么你口气那么顺溜的就好像我真的结婚似的。
“咳……那个什么,妈跟新房什么的,咱俩时你就不要装了。”听着挺别扭的。
“哦。”
“那这些书……”啥时候我说话只会说一半了,真不自在。
“交给我好了。我屋儿在哪?”
指给她房间,她就叫饿。我想了想,大约还有两包濒临保质期的方便面刚好可以发挥余温,就提议吃。她也不挑剔,点了头。我就去煮泡面了。泡面煮好回来时,我就又一次有了种对未来的萧条感。
并非有意使然,但骆静兮的确在一天内又一次考验了把我的承受力以及对人体机构与力量关系的理解。短短的一回煮泡面的功夫,她就把所有的东西转移到了她的房间。
我抖了下。
骆静兮从房门里冒出脑袋,冲我一笑:“考古有时候是极需要力量的。”
我又抖了下:“你没梦游的毛病吧?”
“没有。”
“不过,我不保证不发生的可能。听说梦游的人力量会更大哦。”我是不是要考虑把门锁起来了?阿门,我到底找来个什么样的房客啊?
骆静兮其实就是那么一说,我还真能当真不成。这家伙的无厘头,总让我怀疑她真的是学考古的么?压根就没个严谨性。
于是,我就这么跟家里找来个同住人,而且以结婚为媒介。荒唐么?信我,这绝对比出门就被花盆砸脑袋靠谱。如果非要我悔过自己的随便。好吧,我抱怨一个,骆静兮这家伙怎么这么招人信任的呢。哼哼。
action。6
其实,骆静兮真的只是个房客而已。搬进来没几天她就跟着她老板去西北做考古考察了。
然后的几个月家里偶尔有别人出现的痕迹。一直到夏天开始之前,我都没见她一次。
只有一回,早上起床,看见饭桌上多了一顿早餐。下面压着张条:“包子热热再吃。骆。”
当时看到那歪歪扭扭的跟虫子似地字时,才想起来,真的有很长时间没见着她了。每个星期她倒都要例行公事一样发来汇报行程的短信,通常是长篇大论,搞得跟考古科普文似地。幸好一个星期也就那么一回。
日子也就那么过着,大街上人扒下外套,撑起阳伞的那个月末,我有了点不太舒服的感觉了。大约是开始苦夏了。夏天,总是那么难熬。骆静兮的短信也跟着莫名其妙的的消失了两个星期。总之,我开始烦躁起来。
然后,没有短信的第三个星期,肖博旭那小子对我说,阿初,咱一块去香港一趟吧,那款新品有点眉目了。我乐,好啊。锁了门,我就去了香港。
没想到再回来时,我是被骆静兮扛着回来的。真可怕。
在香港,欧氏生意谈的挺不错。肖小子本就天生的奸商料,几下就把对方的董事忽悠了。再加上有个我跟着搅和。这事儿就基本成了。
签了后我们没耽误就回来,向大家伙报告。
虽然名义上肖小子是老板,手下一堆雇员,但其实大部分都是一个学校系科出来的,大家出钱出力一起打拼。只是肖小子出来的早,很有些人脉,还出了不少钱,很义气的当了法人。万一以后公司出事了,他就代替大家吃牢饭了。所以,大家也就默认跟在他身后了。
其实这小子有几斤几两我清楚地呢。不信?他大学时穿啥内裤我都知道。
公司有进展,总有脱离小打小闹的趋势了,大家都很高兴,几个能算高层的就相互掐着去了饭店。酒到高时,我跟肖小子就拼起酒来。每次的习惯,不到一个把另一个架回去不罢休。
这次也没理由例外。人都散了,我和肖小子就互搭着胳膊,走大街上。快接近午夜了,四下仍是一派灯红酒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