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救你父亲,你就得生下一个孩子,履行契约上的承诺,其实,九个月眨眼就过了,即使是你生下了孩子,也不会影响你什么,东家不会说,你不会说,参与这件事情的人都会守口如瓶,你仍然可以象以前过着你美好的人生。”
妃姨的这番话等于是间接向蓝紫韵保证这件事情的保密性,她们不可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而那个花钱让她生孩子的神秘集团更不会说,是呵!对方只有男胎,摆明了是要为家族继续香火,又怎么可能把这件情说出去呢?
紫韵跪在原地,咬紧着嫩唇,心里一遍又一遍咀嚼着妃姨的一番话,除了按照契约行事以外,可还有其他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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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
圣德医院
藤鹏翔入住圣德医院已经快一年了,这一年里,祝茂森医生为他做了许多的化疗,他想找一条拯救藤鹏翔的捷径,最后在他眼睛几乎要失明的时刻,还是决定做开颅手术。
日子就选定在了今天,藤鹏翔躺在了那白色的滑车上,几名护士把车子推向了手术室。雪吟站在长廊的转角处,张着一对雾蒙蒙的眼睛,一脸幽伤地目送着载着藤鹏翔的那辆车子走远,走远,他与她的距离,在她眼前无限地扩大,她抬起手,再也触摸不到了,想祝茂森昨天晚上对她过的话“这次手术风险很大,手术后发出现以下系列的后果,病人对曾经的所有一切全部记不起来,大脑就象是一个初生的婴儿,包括吃饭,生活起居都要从来学起,或者是植物人,就象是你……”停顿一下,祝茂森双说。“母亲那样。”
初生的婴儿,植物人,这些字眼都象是一记闷雷划过雪吟的眼前,她惊得险些不场就晕了过去。“雪吟,别紧张,藤兄的手术,把握很大,肿瘤并没有你母亲那么多,他一定会醒来的,只是,后果我就不敢太保证了。”
祝茂森再三向雪吟保证藤鹏翔无性命之忧,可是,他醒来后呢?或者不会醒来,这些话都象是根根寒针在捅着她的心口。
“叮咚”手术门敞开的声响拉回了雪吟游离的思绪,抬起眼帘,便看到那辆载有藤鹏翔瘦弱身体的滑车即将滑入手术室,那道即将要闭合的门让她心底患起一阵巨大的恐惧,她怕,怕那道门上以后,将是天人永隔,或者,他不曾清醒,象一个活死人一样,更或者,他就算是醒过来,却张着一对茫然的大眼记不起所有的一切,就象是当初她在“淡淡幸福”超市门口看见他时一样,不……她疾呼了一声“藤鹏翔。”大步奔向前,追了过去。她跑到他面前,弯腰执起他的手,他肌肤冰冰凉凉的,象冬天正在冬眠的蛇,雪吟的喉头一阵紧缩。
“藤鹏翔,你会好好的,手术一定会成功。”她颤抖着红唇,拼命地握紧着他冰凉的手掌。
藤鹏翔张开了眼睛,迷蒙的视线里,就算是近在咫尺,他也只能看到雪吟模糊的轮廓,为了活下去,他必须做手术,为了能够与念乃霓儿团聚,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雪吟,坚强一点,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还怕这一点小病吗?会成功,一定会,我不会就此离开你,离开孩子们,我们说过,还要厮守到老。”
藤鹏翔一把反握住雪吟的手掌,紧得不能再紧,他不能显示柔弱的一面,尽管他身体极其地不舒服,头疼得厉害,视力已经几乎快要为零。
“藤鹏翔,你说过的,你会为我们撑下去,你会回到我身边,回到孩子们身边,如果你食了言,上穷绿下黄泉,我都会带着两个孩子追来。”
“嗯!”藤鹏翔听了她的话,心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可是,他不能哭,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身着白袍的祝茂森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他大手一挥,几名护士心领神会便推走了藤鹏翔。雪吟的手指与藤鹏翔紧紧地纠结着,心也纠结着,一旦分离,就怕日后成了陌落,或者是两个世界的人,那样的痛椎心刺骨,有一次人生就已经足够了,所以,雪吟死死不肯放手,藤鹏翔也是,没车即使是转进了手术室门口,由于两条手壁紧紧交握只得停了下来。
“雪吟,不要这样。”祝茂森走了过来,剥开了那只紧紧交握的十根手指。
然后,他一把就抱住了快溃临崩溃的雪吟,那道门关合了,也挡住了雪吟的视线,雪吟狂躁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啊!”
“雪吟,你冷静一点,你这样会影响手术成功的,时间不长,你就等在这儿,我保证祝兄会醒来,会带走你回到北京,给你一世的幸福。”
会影响手术成功,这句话终于让雪吟安静了下来,是呵!她这样吵,医生们会不能安心手术的,然后,她停止了哭泣,用着一对泪眼汪汪的眼睛望着祝医生。
“好,求你一定让他健康地与我回去,拜托了。”语气十分诚肯,这样的话已经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祝茂森点了点头,松开抱着她的手臂,转身就推门走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