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早一点习惯使用拐杖,将来会有一段时间,你的身边少不了它。”鹰绾云收拾起低迷的心情,重新面对他。
“拿走,我不想习惯那种丑陋的东西!”源之介在意且发怒的原因是方才医院的复健师所说的话与鹰绾云一模一样。
习惯?哼!说得好像是一辈子的事!
他不安、狂躁,像只困在牢笼中的猛兽,想在眼前的困局中找到出路。他无法接受这残忍的事实。
“你会好的,为什么你总是不信?为什么你总是先放弃?只要再多做一点努力就好了呀!”鹰绾云哽咽着,她仰起小脸,将明眸中的泪水眨去,不让泪水掉下。
她的控诉他只能无言地承受,猜忌太多让爱情变得单薄,所以十年前他忍痛放弃她。
今日再想起,后悔如潮水般涌上他的胸臆,他不怪她的恨,因为是他自己放弃她的,如今说什么都已迟了!
“拐杖给我!”不再胡乱发脾气,他对她伸出了手。
“嗯。”鹰绾云点头,将拐杖递给了他,不意两人的指尖轻轻碰触,她震颤了下,连心儿都在颤抖,她感觉到了,那是害怕。
源之介的表情冷漠,看不出一丝异样,只是眼中泄露了他的悸动。他还是很渴望,他知道自己依旧要她,只是一直以来不愿承认,一味自欺欺人。
源之介双手拄着拐杖慢慢站起,有些颤动,脚步不稳得似乎随时会跌倒,鹰绾云忍不住上前搀扶。
“不要碰我!”他冷声喝道。
她被吓了一跳,触电似地收回手,一双大眼露出受伤的表情。她黯然地咬着牙,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她早该习惯。
源之介一步一步艰难地走进屋里,刚毅的脸部线条紧绷着,他觉得自己像个丑陋的瘸脚怪物!
鹰绾云在他的身后盯着,她能理解他的不愿,从来他都是心高气傲、无所不能的,骄傲如他如何接受今日的一切?
凝视着他的背影,她终于因心疼与不舍而落泪。
☆☆☆bsp;这两天,鹰绾云发现有陌生人在屋子附近徘徊,她早起了戒心,尽量减少外出的机会。
但是源之介的腿得持续做复健,所以她花钱请复健师到住处来,这点怪异的动作,很快让源之介感到不对劲。
“怎么回事?”
屋里只剩他们两人,女佣出去买点东西,而复健师刚才回去。
今天的源之介不像往常般逃回自己的房里,反而主动和鹰绾云说话,只是语气很不好,也不是闲聊。
“什么怎么回事?”鹰绾云闻言,佯装平静。
“我只是腿瘸了,不要以为我是瞎子!这两天外头有不少人走动,不是吗?”他的语气森冷。
“我不知道。”她心虚地摇头。
“撒谎。”他轻啐一声。。
“你没有资格这样逼问我,他们是谁对我们重要吗?”她不敢说出总部已经派人要捉他回去。
三十五岁以前,他们都算是“奥洛”的一分子,必须服从与参与“奥洛”的中枢运作事宜,三十五岁之后再返回自己家族继承事业。源之介的行为违反了与“奥洛”约束,总部理当追人回来。
“你愈是逃避我的问题,就表示他们愈重要。回日本这么久,你的父母都不闻不问吗?”源之介挑眉y道。
“我会让他们知道我回来。”鹰绾云不安地在屋里踱步。那些人也有可能是她父母派来的,父亲在日本的势力庞大,一定很快就会得到消息。
“搞什么?”他再度追问。
“因为……”鹰绾云有些慌了。她不能让他知道他被总部通缉的事,否则依他的个性,绝对会选择硬碰硬,再将他们闹得大乱。
“为什么不让你父亲知道你人在日本?”他早就觉得事情不对劲,而她的动作也不自然。
一旦父亲知道她的行踪,就等于暴露了源之介的藏身地点,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捉走。
她就是心太软,就算是对他有恨,也不能放他不管。或许她真的没有聪明过,她承认爱情让她变得软弱与愚蠢。
“说!”源之介喝道。
“我已经长大了,没有必要让他们知道我的每一件事,别忘了,再过几年我就要接掌父亲的位置,我必须独立些,需要自己的空间,我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说到最后,鹰绾云几乎要崩溃。他为什么要如此逼她?
“这种逃亡似的生活就是你想要的?”他将轮椅滑向橱柜,拉开其中一个抽屉,拿出两本护照丢到她的面前。
鹰绾云瞪着那两本护照,错愕地抬头看着他。
“假的身分、假的名字,我们到底在这个地方还有什么是假的?告诉我,我们在逃避什么人?”他锐利的眯起眼眸,直视着她。
低吁了口气,鹰绾云担心的蹩眉。“长老们已经派人追缉你回去,要定你的罪。”
“那些老不死的能对我怎么样?”源之介不屑地轻哼了声。
“带我回去。”
“不!”她想也不想地就拒绝。
“笨蛋!你可知道再逃下去,将会与我同罪?”不值得的。源之介在心中说道。
“我知道。”她是心甘情感,绝没有怨言。鹰绾云微微一笑。
(bsp;“知道你还把我从医院带离开,蠢!”他咬牙,愤然的道。
骂得好。“是好是坏我自己承担,不用你管。”鹰绾云笑得凄冷,柔媚中带着绝艳。
“接下来呢?我们要这样逃一辈子吗?”他强迫自己撇开头,不愿看她那抹凄楚的微笑,这会让他的心揪疼不已。
“有何不可?”她不在意地耸肩。
他可不允许她沉沦。“我要回去接受审判,你则回去过你的生活,结婚、生子,然后接管家族。”
激动的心情化成满眶的泪水,鹰绾云凄冷地一笑。“总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努力,为什么……”说完,她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