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父亲离去,陆熠把母亲哄到菜园,说是让摘几颗青菜,晚上仍要吃些。母亲想起中午陆熠吃饭的样子,便不再细想,提了个篮子出了门去。
见双亲借走,陆熠跑到书房,把那书有“圣天志”三字的宣纸,拿于自己屋里。再跑到厨房,取了几粒剩饭放到碗里捣碎,泼上些水,便成了糨糊。跑回自己屋里,涂于纸上,贴到床头,细细品味。自觉书得不错,颇有魏晋之风。
突又想起适才发下的誓言,便回到书房,博览群书,要找出后世的自己没有看过的书。直看到了眼花腰酸,仍是毫无收获,感叹后世的自己真是博学多才。但又暗道,不要再出现喊出“万岁”一类的怪词才好。
晚饭没有新花样,吃剩下的猪蹄,变化就是青菜成了两碗。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饭后三人到院中乘凉。陆毅问起:“父亲以后有什么打算?”
陆德治呆在当场,这是一个十岁小童问的问题吗?忽而转过头去看着云儿。见云儿也是一脸茫然。
“咳咳……”陆熠也觉唐突,这后世的记忆还真是严重啊,当下便岔开话题,道:“夜凉如水啊!”
夫妇俩又是愣了一愣,半晌陆德治才大叫道:“好一个夜凉如水!”
陆熠这才发现,自己仍是唐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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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云儿早早起床。穿衣、洗漱、烧了早饭,再从被窝里将陆熠拉出来了。陆德治照例要收租子,老李家称今天会有一笔钱到手,便打算不去了。云儿有些恼怒,道:“早不去,晚不去,为何今天要去?这租子又跑不了。”
陆德治笑笑,道:“这租子还是拿到手里比较安心。”不等云儿挽留,径直走出门去,回头道:“我去叫老孙头。”便失去了影儿。
云儿无奈,转回屋里。取出准备给陆熠过年才传的新衣服。把陆熠从里到外鲜艳包裹起来。加上陆熠本就细皮嫩肉,长起来倒像是位有钱人家的公子。
不一会,老孙头赶着车来到门前。昨儿个就听说又要到王员外家,心忖着一两银子和一顿小酒是少不了的。故而今天早早起来,没料到陆德治到现在才去唤他,匆匆忙赶了过来。一瞧见陆熠便嚷嚷道:“哟,小陆熠长进了。一表人才啊!”
云儿见有人夸自己孩子,心里头高兴,拉着陆熠的手,提上包裹上了老孙头的马车。
一路颠簸,总算是到了王员外家。
老孙头不急,拿出旱烟,叭嗒叭嗒抽了起来。往日里都是抽完一杆烟,就会有下人来送来银子,并到伙房吃酒。情不自禁哼起了小酒。
云儿领着陆熠进了门去。自从陆熠有了个阿旺这个乳名之后,王员外看他便像亲外孙般。加之陆熠又是嘴甜,老俩口恨不得搬到陆德治家去住。权衡之下还是没去,呆到陆熠进私塾,便收了云儿作义女,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名分。陆熠也改口,叫姥姥。姥爷。
当下陆熠进门就是一声:“姥爷!”
王员外一听是那牵肠挂肚的外孙来了,急忙迎了出来。身子一弓,使出全力揽腰把陆熠抱了起来,道:“阿旺啊,怎么这么久没来看外公啊?”
陆熠怕王员外抱久了吃不消,挣扎着下了地,拉着王员外的手道:“外公,私塾先生严得很,要不是他身体欠佳,就连今天也没空来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