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自由畅想曲
梁育创作的吉他演奏曲《自由音符》基本上整理完毕。乐曲一共分六个乐章,一,《自然速写》二,《天籁之音》三,《生命在呼唤》四,《今夜永恒》五,《美的自白》六,《正义的凯歌》。六个乐章的前面有一段《序曲》。
《序曲》是整个乐曲的主旋律,也是自由的象征。它不仅贯穿乐曲的首尾,也是整个乐曲的灵魂。在如诗歌如画,如诉如叙的吉他声中,人们看到了人类最本质的品性。朝出暮归,快乐劳作,自由自在,逍遥洒脱。在自由的世界里,人们没有肉体上的束缚,也没有精神上的枷锁。天空是晴朗的,大地是滋润的,连迎面吹来的微风也带着清香和甜蜜,自由让人们怡然自得,自由让人们轻松愉快。然而,世界就在这自由的旋律中开始演变。
《自然速写》是在缓慢悠扬的音符中习习展开的,它要把人们带到大自然的怀抱中去。高山峻岭,鬼斧神工。江河湖海,大仙手笔。一会儿春暖花开,一会儿冰天雪地。森林中鸟语猿啼,流水潺潺,生机昂然,空气清新。沙漠中烈日酷照,热浪升腾,死气沉沉,万籁俱寂。而大海,波澜壮阔,深邃浩瀚。它喜怒无常,神秘莫测。然而,乐曲仿佛在告诉人们,大自然却是创造美的巨匠。起伏不断,强弱分明的乐曲在告诉人们,在自然界,对立就是和谐,反差就是统一。正是这种和谐和统一让人类逐渐认识美,进而欣赏美,最后创造美。让美成为人类的道德规范,让美成为成为生活的最终选择。
《天籁之音》把自然界的各种声响用吉他弹拨出来的音符加以提纯和夸张。这段乐章让人认识到音乐起源于自然,发展于自然,然而,却美于自然,超越自然。乐章时而行云流水,娓娓动听。时而狂暴刚烈,气势汹涌。时而轻快优美,婉转抒情。时而热情奔放,振奋人心。很明显,乐曲把自然界的天籁转换成情感发泄,转换成为供给人们欣然享受的玄妙之音。
《生命在呼唤》强调天地之间最伟大的是生命,植物、动物、细菌、乃至人类。生命让世界变得精彩,生命让世界充满奇异。生命让欢乐成就事业,生命让痛苦成为艺术的永恒主题。生命让仁爱无处不在,生命让邪恶处心积虑。如果没有生命,世界将变得荒凉死寂。但是,如果人类不把自由当作自卫武器,生命就会变得冰冷和僵硬。
曲子主要在描述人的生命在受到残酷打击或遭遇险恶环境时显示出来的坚韧和强大抵御力。狂风暴雨,惊涛骇浪,山崩地裂,溶岩喷发。大自然狂怒时,可以轻而易举地毁灭大批生命。但是,它却不能毁灭所有的生灵。生命在大自然变幻莫测,喜怒无常的孕育下不断繁衍,不断进化。同时,不断地灭绝,又不断地滋生。有时候,大自然在顽强的生命面前显得那样地无奈,那样地自卑。人是一切生命中最为高级也是数量最为庞大的群体。人的成长使得人不再是自生自灭的简单生命,他不仅需要存在、繁衍。甚至需要舒适、幸福、美好。于是,乐曲向人们讲述人类必须同大自然和谐相处的道理,讲述向大自然索取财富的秘诀。
《今夜永恒》详尽地叙述人类在和情爱的启发和包容下怎样去完善自我,怎样去发掘内心世界。爱情是和情爱的组合体。爱情是伟大的,也是永恒的。只要人类存在,爱情就不会消失,只要人类存在,爱情就将永远是世界的主宰。虽然爱情飘浮不定,行踪诡秘。人们却苦苦等待,痴心追寻。尽管爱情狂妄自大,专制骄横,人们却心甘情愿,俯首帖耳,唯令是从。尽管爱情给人们带来的除了惬意和幸福之外还有痛苦和烦恼。人们仍旧向它表示信赖和忠贞。在情侣的胸怀中,夜晚始终是美妙的永恒的。大海边的月夜更是令人神往令人痴狂。然而,真正永恒的,是情人们心中燃烧的火焰,是胸腔中奔流不息的热血,是深深的眷恋,是没有止境的回忆,是那份令人难以忘怀的感觉。
《美的自白》剖析了美的潜质和美的意义。美不是单纯供给人们欣赏和赞颂的事物,它实质上是正义和力量的象征。它不因为丑陋的存在而自鸣得意。也不因丑恶的猖獗而退避三舍。在同邪恶的战斗中,美始终站在最前列,而且,最英勇,最善战。人们爱美,是因为美让人精神焕发,激情满怀。人们向往美,是因为美感召正义,净化心灵。美是上帝恩赐给人类的至高无上的礼物。美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原始基础。美无处不在,美无时无刻不在提升人类的思维能力。然而,人类需要美化的何止是生存环境,人类最需要美化的是思想意识,是整个世界的整体氛围。自然灾害、疾病、战争,这是人类必须面对的困惑,但是,人类更大的困惑是人类自身的虚荣和贪婪。崇尚美的人群,心地自然会非常善良。崇拜美的人们,性格最坚韧,创造力最为旺盛。
《正义的凯歌》向人们讲述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战争。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有邪恶存在,这是人类的虚伪和贪婪派生出来的魔鬼。它处心积虑地腐蚀人性,啃噬人类灵魂。它存在的主要目的是使人类自相残杀,使社会不得安宁。为了把邪恶压制在不能任意作祟的角落里,人类不得不高悬正义之剑,对邪恶大加伐鞑。但是,在特定的时间或特定的环境中,邪恶有可能会猖獗一时。这种时候,正直、善良、美好、一切同邪恶对立的东西必然会受到无端压制。因此,正义与邪恶之间的战争是永远不会停息的。但是,正义的凯歌始终是人类社会前进中的主旋律。哪怕在最残酷,最困难的时候,正义凯歌都不会悄然陨落。它激励人民奋不顾身,它启发人民应用智慧,它教会人民坚韧。在乐章中,代表正义和邪恶的旋律经常交替呈现强势,邪恶的旋律在短暂的时刻里曾一度飞扬跋扈,为所欲为。但是,正义的旋律并没有消失,它顽强地坚持着,奋斗着,由小到大,由弱到强,最终转危为安,以强大的优势压制住邪恶旋律。让阳光重新照耀大地,让欢乐重返人间。
很明显,梁育的《自由音符》已经超越了世俗的禁锢,超越了自身的局限,超越了艺术的人为界定。它要表述和宣扬的,是自由、自然、爱情和美。而且,《自由音符》是从狭隘中引伸出来的博大,是人们永恒的最高的思想境界。《自由音符》的旋律不仅让人感到欣慰和愉快,也让人感到振奋和奔放。它不仅演示出大自然的壮伟和绚丽,也揭示大自然的残酷和无与伦比的破坏力。它不仅阐述生灵的脆弱和渺小,也赞颂生命的顽强和坚韧。乐曲中,最有渗透力的章节莫过于对自由的论述和渲染。那些段落中的旋律是那么地优美,那么地耐人寻味,那么地流畅和抒情。演奏《自由音符》的时候,梁育常常热血奔涌,情绪狂放。那些令他难以忘怀的情景一幕幕在他的脑海里展现,那些令人揪心的情怀一次次涌现在他的胸腔中。他不止一次为自己的辛勤劳作倾倒,不止一次陶醉在自己演奏的旋律之中。
但是,在梁育看来,《自由音符》只能说搭了一个筐架,它还需要精心修改,还有待继续用丰富的素材和他对生活真谛的领悟去充实去强化。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家中冥思苦想,或一个人在海边默默散步。他随身带着小纸片和元珠笔,任何闪现在头脑中的火花他都不肯轻易放过,任何突然跳出来的音符他都要详细记录。毫无疑问,《自由音符》有待千锤百炼,精雕细凿。
空闲的时候,梁育就去看望田经理。他们的见面与其说是下级拜望上级,不如说是老朋友久别重逢。田经理看见梁育非常高兴,她同他它谈起公司的事情,谈起梁育熟悉的人。自然也谈到伤害梁育的幕后策划者的可耻下场。梁育也向田经理说起他生病的经过,并讲述头上出现白斑后的沮丧心情,以及在东方的奇遇。但是,梁育没有同田经理谈到救阎懂事长的事。
后来,梁育还在三涯大饭店宴请田经理和唐蔓,当时在座的还有三涯国贸公司的几个要好同事以及张倾波、阿媚和小安。梁育邀请唐蔓的时候,特别强调要她把男朋友邀来。并表明要亲自向他道歉。但是,唐蔓没有将男朋友邀来。当梁育责备她时,她悲凉地说;“有比较就有鉴别,有鉴别就有选择。人家要不要我是人家的权利,我要不要别人却是我的权利。”
不过,唐蔓的悲凉情绪没有带进宴席,她很有自制力,很有顾全大局的风度。在席间,她一直关注着梁育的一举一动。看到梁育兴高采烈的样子,不愉快的往事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那天散席后,梁育主动送唐蔓回家。当俩人肩并肩走在大街的林荫树下时,唐蔓很是激动。梁育没离开公司前,他们经常这样散步。有那么几次,由于恋情缠绵,兴致特高,他们彻夜不归,在海边的沙滩上相拥着直到天亮。甜蜜的回忆使唐蔓更感到凄楚,她多么希望走在身边的梁育像以前那样温存地拥着她的肩膀,亲密地拉着她的小手,时不时还将嘴唇凑到她耳畔小声说情话啊!
但是,唐蔓向往的情景没有发生。在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漫步中,梁育没有动她一个指头,也没有说一句让她动情的话。在她住处的门外,梁育向对待老朋友那样热情地握了握她的手,说了声再见后,即刻转身往回走。
夜色很美,微风也显得格外亲切。唐蔓没有开门回家,她一直目送着梁育,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她久久地伫立在原地,茫然地望着大街尽头的椰子树。她那修长的身影在街灯的映衬下显得那么单薄,那么孤独,那么凄凉。过了一会,唐蔓凄然泪下,猛烈抽泣,全身剧烈颤抖。突然,她猛地转身冲进家门,扑倒在床铺上失声痛哭。
走在夜幕下的梁育,此时此刻的心情并没有面部表情那么平静。曾经汹涌过的激情仿佛又在蠢蠢欲动。往事历历在目,柔情萦绕脑际。只要他梁育松一下劲,或者给对方一个不经意的暗示。那些让人消魂和疯狂的情景立即会重新在他面前展现。作为一个男人,何尝不想放纵自己,何尝不想同曾经和自己溶为一体的女人重温旧梦。但是,梁育的头脑相当清醒,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也不该这样做。他很快就要离开海南岛,他没有权利让唐蔓带着遗恨和苦恼为他送行。让她彻底绝望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因此,他不得不摆出冷酷和无情的姿态来,他不得不独自饮下压制欲望迸发的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