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李湛多疑了吧,回到家中,亲人们并没有像李湛想象中的那样,一见到面就问他学习怎么样。只是他不知道,在他还没有回家之前,所有的亲朋好友他父母都已经一家一家拜访过去。说这次李湛考得不好,心情肯定不是很好。希望李湛回来后,大家不要问他有关学习的事。就这样,李湛“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一个多星期,转眼又是大年初四了,高中同学又相约县城。
这次从镇上到县城的客车终于换了,这让李湛小感动了一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还是因为这客车坐起来确实舒服,总之李湛一下车就一路哼着歌往前走去。可是他的好心情在他下车后不到一分钟就又消失殆尽。因为他在不远处又看到了一个“乞丐”坐在那里,这让李湛的心开始“噗噗”直跳动,“她是不是还会在这里?”
虽然很不希望菁菁是骗子,但却又很想可以再这个美丽的县城再次与她相遇。一路上李湛的心情一直没有放松,从车站到中新花园这段路一直在左顾右盼。只是,结果却让他有些失落,又有些高兴。因为,他没再看到菁菁。“也许上次她真的是没有车费回家,只是怕写太多别人不给,所以才分成了两次。”李湛自我安慰道。虽然和菁菁已不再可能,可心里总还是希望菁菁不会是个骗子,她应该是完美的。李湛转了半天没有发现菁菁,便在他去年第二次遇到菁菁坐的那个地方坐了下来。想着自己这一年来,和菁菁的一幕幕。从去年的初四,到现在刚刚好算是一年吧!是该做个了断了。想到这李湛从地上爬了起来,开始寻找附近的网吧,然后奔了进去。拿卡,开机,开了qq,然后把菁菁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结束了!”李湛自言自语道,“再见啦!美丽的女孩,你我不过是生命中擦肩而过的路人,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我会祝福你和江锦山的,祝你们幸福。”只是他忘了一件事,就是他李湛留级了,下学期将会和菁菁一个班级。唉!造化弄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份吧!
等李湛到相约的饭店,同学们有的已经半醉。显然他又迟到了。
“哟!本一的就是不一样嘛?!去年迟到,今年你又耍大牌,你说该怎么办?”林远一见李湛进来马上端了两杯啤酒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李湛道:“来!先罚一杯!干了!”
一直以来,李湛最害怕的字眼还是出现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好兄弟讲出来的。李湛微微愣了一下,而后苦笑一下,接过林远手中的酒,和他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说道:“爽!再来!”
这次李湛又喝醉了,醉得有些迷糊。“李湛,我送你回家吧!”看李湛走路不稳,林远有些担心。
“不用,,我没醉,,,你不用送我,,,”就听他这醉话,很难让人相信他没醉。
“要不你今天就先跟我去我家,明天咱们在一起到你家,你看怎么样?”
“都,都,都说我没醉了,,,你,,你看不起我啊??”说着,便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出了饭店,只是离开饭店没多远,便觉头昏,浑身无力,倒在了马路上,昏了过去。当李湛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里了,林远和高中的另外一位同学林志阳正坐在旁边。
“我怎么了?”李湛问道。
林远和林志阳显然有些不自然,只听他们异口同声说道:“没怎么,你只是喝醉了。”
“喝醉了?喝醉了要来医院?”李湛也是看出他们两个的不自然。“现在什么时候了?”
“今天初五了,”林远答道,末了又觉不妥,于是又说道:“你昨天可喝得够醉。我们又不知道怎么办所以把你送医院来了。”
这解释有够烂,谁听说过喝醉酒要送医院的。显然李湛就没听过,直觉告诉他,林远他们有什么瞒着他,于是他又冲着林远说道:“你,,”可他话刚开始就再说不出口了,因为他的父母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自己一定是怎么了,如果只是醉酒的话不会连爸妈都过来了。李湛的父母看到李湛醒来,便兴冲冲的走到床边说道:“你醒啦,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这话让李湛感觉自己仿佛得了绝症再醒不过来一样,而当他仔细看他母亲的时候,却发现她眼睛却是红红的,显是哭过。
李湛的心一禀,问道:“我怎么了?你们告诉我。”
“你只是病了,很快就好,很快就好。”他母亲解释到,可是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这很难让人相信,这病能很快就好。
“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李湛试探性的问道。
“没有,没这回事,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李湛的母亲马上摇了摇手说道,而后又瞪了林远和林志阳一眼。搞得他们两个有些无辜的再那耸肩。
“没有?那你为什么要哭?”
“我只是,,,,”李湛的母亲还想解释什么,可李湛的父亲却对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反正他早晚也是要知道的,”而后便转头看向李湛,用有些沉痛但有很平的语调对李湛说道:“你得了尿毒症,,因为过度饮酒,,”
李湛顿时犹如被人当头打了一棒,整个人都蒙了,他父亲下面的话他已经不再关心了。“尿毒症?”李湛重复着,他知道这种病是绝症,如果不及时找个合适的肾换上,就只有坐着等死。“我就要死了吗?”
曾经想过,要找个地方了却自己的一生,让没用的自己从此不再痛苦,不再悲伤。可当真的得知自己得了绝症,没多长时间可活的时候,心里却还是空闹闹的。原来活着真的是这么的美好。人类真的很悲哀,活着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挥霍。可是当得知自己没多少时间可活的时候,才明白自己还有好多事没做,才懂得生命是多么的可贵,悔不当初。就要死了吗?小时候的梦想还没有实现,还没来得及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还没让菁菁知道自己的心,还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就这样走了吗?好不甘心!自己当初那么堕落干嘛?要是早点知道自己的寿命,那自己还会这样吗?
现在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自己竟是那么的傻,为了一时的不顺,居然就这样否定了自己的一生,居然把自己为时不多的生命浪费无尽的抱怨中。现在想来真的是好傻,可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真的要死了吗?李湛静静的躺在床上。不,我不能就这样走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坚强。
第二天,李湛忽然告诉父母说自己想出院,当然他的父母一直说着让他住院,说医生一定有办法的,让他一定要好好养病,一定会好起来的。可李湛却坚持说要出院,他知道,自己这病要是没有合适的肾源,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他不想把他生命中的最后时光浪费在医院里,他已经浪费太多太多,再也浪费不起了。父母终究还是没能拗得过李湛,于是办了出院手续,在医生说要按时吃药、每个星期记得按时到医院透析的嘱咐中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里,李湛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想着自己这一生的喜怒哀乐,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父母正坐在沙发上讨论着什么,见李湛过去,就不再说话,只是问道:“饿不饿,想吃什么,妈给你去做。”
想来也是一天没吃东西了,李湛还真有点饿,于是说道:“随便米粉煮一些吧。”
“好,好,我这就去做。”李湛母亲的声音有些哽咽。说罢,便起身往厨房去了,只留下李湛和他的父亲两人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
“我回来啦!”听声音就知道是李湛他姐,李若渊回来了,“咦!小弟回来啦,没什么事吧?”
听她这么问,李湛和他父亲对视了一眼,而后笑道:“没,怎么会有事呢?你小弟我这么强壮。”说罢还比了比他那并不健壮的肱二头肌。
“就你,省省吧!”李若渊笑着给了李湛一拳,而后冲厨房喊道:“妈,还没好吗?饿死了。”
“整天除了知道往外面跑,知道吃,你还会干什么?”李湛母亲可能因为心情不好,骂了李若渊一句。
“春节不得拜访一下朋友。”李若渊解释道。
晚餐吃得很尴尬,没有以往那般热闹,李湛他们三个各有各的心事,只是李若渊一个人在那滔滔不绝讲着自认为很好笑的笑话,可发现几个人都没反应,也就不再说话。
晚餐结束后,李若渊拉住李湛问道:“爸妈今天是怎么了?”
李湛却只能以耸肩代替回答。自己已经够痛苦了,又何必让别人也跟着痛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