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能喝这么多酒的,不是酒桶就是领导,但这两个人身材健硕,异常健谈,从我进酒吧时就一直拼到现在,却丝毫不见醉意……
我诧异之时,阿标却出乎意料,往两个人走了过去。
“老板!”阿标朝吧台内的人道:“刚填的,我买连赢,我兄弟买独赢!”
是老板?
只见老板接过两张表格,笑呵呵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虽然他是个法国人,却说几句还算熟练的中文:“买独赢啊?厉害。冲着一赔十?”
“恩。”我点点头。
老板从身后拿出个杯子,对着我和阿标说:“你们喝点什么呀?”
“啤酒。”
话音刚落,老板手臂上一个奇怪的东西出现在我眼角的余光里。
那个东西如此熟悉,我居然无法将视线移开……
什么?
我张大了嘴巴
——只见老板的左手也是四根手指,而手臂上,居然也纹着一串奇怪的英文字母,结尾是“zo”二字!
我正想开口问时,刚才在吧台外陪老板喝酒的那个人也走了过来。他笑嘻嘻地一拍我的肩膀,拿了一张椅子就坐下。
“不记得我了?”
我楞着看了半天,脑海里检索完一幅幅画面之后,猛然想起了那个名字——噢?!居然是你?
我大叫:“阿达默?”
阿达默笑嘻嘻地点点头:“olalaincroyable(难以置信)!你住这附近?”
“恩。”我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达默指指老板:“他是我的朋友,牛逼!开的店铺又大又粗!”
“哦……”我看看阿达默左手的四根手指,又看看老板的四根手指,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
阿达默点点头,将我的酒杯满上:“你也是兄弟!干杯!”
我闷下一杯啤酒,正在这时,酒吧内却像油炸开了锅,按耐不住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开始了,开始了!好多神马啊!”一旁的阿标指着屏幕,和电视里的主持人随着赛马的一前一后亢奋尖叫。
一时之间,酒杯碰撞声、叹气声、狂笑声此起彼伏。很快,当赛马进入最后一圈,黑色鬃毛油亮肌肤的赛马发出几声嘶吼,在电视上慢悠悠走过时,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新手玩家没有产生奇迹,20欧就这么成了一团废纸。
不过,我的注意力却没有在眼前的屏幕上,又朝他们仅存四个手指的左手和那纹身瞄了眼。
“你们两个人的这个纹身……”我走上前,刚开口,却被阿标抢过一步。
阿标道:“谢谢老板的照顾!老板生意兴隆,恭喜发财!我们赌马输了,先撤了!”
说完,赶驴似的将我狠狠地拉到门外:“你脑袋哪里错了?那么多问题干什么?”
我看着阿标严肃的眼睛:“那个纹身挺漂亮的,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砍掉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呢?不会是两个基友吧?”
“你……你闭嘴!……你这个小年轻……!”
“神马?”我问。
“不是马的问题!”
街道的冷清和酒吧的热火朝天,简直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世界。
阿标瞪了我一眼,继续道:“你在法国半年了,没人和你提起么?那个纹身,那些人?”
我摇摇头。
“哎……”阿标叹了口气:“他们是整个法国甚至整个欧洲恐怖的黑帮——左拉达斯!你问什么问?你以为是哈根达斯吗?就是他们把力牙搞垮的。力牙跟他们比起来,就是垃圾!”
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他们就是左……左拉达斯……啊!”
“进左拉达斯,必须砍掉左手的小指,那个纹身就是他们黑帮的标志!他们卖毒品,开赌场,打架杀人就跟过家家一样。他们都是法国本地人,有钱有势力。流氓会武术,谁都挡不住。警察都不一定敢碰的!知道前一阵子,法国的骚乱怎么回事吗?知道为什么法国的独立势力那么强大吗?知道为什么他们这几年一直排华吗?”
“我……”
“你个傻种。”阿标弹了我的脑袋瓜子:“你知道为什么徐总和我要赔三万吗?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带了两个左拉达斯的人去!你懂不懂?那个男人没有火化他老婆,卷了三万欧跑回国了!就是因为有左拉达斯的人撑腰!你懂不懂?”
“哦?有这样的人渣?”
“那当然。我还正愁这件事怎么办!”阿标又瞪了我一眼:“对了,不准你侮辱人渣这个词。”
徐总的任务
一个瘦高的男人走到杜青曼的床边,在阳光沐浴的温柔中,缓缓脱下了青曼身上薄薄的织纱,接着,他抚摸着青曼性感的柔腰,将眼镜摘下,一个深深的吻,贴在青曼光滑的唇边。
杜青曼笑咪咪的,接过男人手里的钻戒,搂着男人的脖颈,掐着男人的脸笑道:“老公,我爱你!”
说完,她将男人搂在怀里,散落的头发和温柔的身体,如同一团炙热的火焰。男人“嚯”地站起身,一个侧步将青曼狠狠地推在了床上……
可是,杜青曼笑容洋溢的脸突然之间阴云密布。接着,那可爱的小巧的小嘴巴突然长得像个巨大的气球,一口将男人的脑袋整个吞了下去。男人的血从脖子和鼻子里喷出,四处飞溅,就像蜂拥而至的洪水,迎面扑来……
“啊!”我大叫着,弹直了身体,身前的桌上,已经流下一片口水。
原来,是个恶梦……
很久很久没有做梦了,好容易做这个恐怖怪诞的恶梦,居然和杜青曼有关?我看了眼身旁的《故事会》,又看了看一旁的阿标,才知道自己写着作业居然睡着了。
“哟,留学生做噩梦了?”阿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