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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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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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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新贵在家的一个晚上,他正在看电视,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没语言的电话,他讲了很多声“喂”,也没人搭理他,他就给挂了。angela此刻在离他至少五米远的地方看电视,主要是为了不看到他那张丑陋又满是横肉的脸。她猜这电话没准是曦洁妈妈打给她的。然后她去她那间杂乱的小屋子用沙笫的手机给曦洁妈妈回了电话。

任务是要她马上去张的家庭办公室找一份文件,这件东西内容比较多,怕她拍不了,干脆直接偷算了,明早交差。

她去到张的办公室门外,看见里面一如既往的亮着灯,却没看见人,于是她无比轻松的进去了。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她需要的东西,只听到警笛,还看到张新贵正站在门口堵她。她的第一反应是吓了一跳,然后是跳窗而逃。

抬头看了一下刚才跳下来的二楼窗户,她后怕得手心全是汗。她感到腿疼,怀疑骨折。她一瞬间就想到了浑身僵硬还散发着臭味的死在牢房里的她,两行眼泪一下子就滑到了她的下巴。

“angela,你在这干嘛?”沙笫出现在她面前。

“逃命!”

她让沙笫扶着她走,想利用他逃跑。走到隐蔽的地方后,他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警笛。她想还是先逃离这是非之地再说,她让他带她去她经常去坐的沥青公路旁的那把椅子,然后她再告诉他。

到了这熟悉的地方,已经听不到警笛,她也可以自己逃走,她不想拖累他,便告诉了他她偷东西的事,希望他能生气得离她而去。他坚决不信,即使她再提到她小时候的专业。她真不知道拿这个死脑筋的小子怎么办,还是全盘托出吧。她把从头到尾怎么利用的他全招了,说在瑞士她就只是想骗他的钱,回来后住在他那儿只是因为不用付房租,后来发现他跟张家的关系又想弄死他让张家人伤心,再后来也是为了报复张新贵才答应以后跟他结婚。

“怎么,伤心欲绝?欢迎来到现实世界,可怜的傻子。”angela看他不讲话了。

“他不是已经认你做女儿了么,为什么不肯原谅他?”

“啊?!人的嘴巴不是用来说实话的,是用来放屁的。他说什么你就信?你心中伟岸的张叔叔他是个混蛋。我不想对你说他都做了些什么,免得你觉得我是在狡辩。就这样吧,我走我的逃命路,你去走你的财富路,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angela说完这话本来是想起身就走的,结果是他起身把她背起来就走。她让他将她放下,她不想见到警察,就算她做错了,她也没必要去见警察,她都是个将死之人了,就不能过几天自由日子么。他本来是想背她去山上的亭子像那次在山上那样度过寒冷的夜晚,听到她的话,暂停不走了,问她在说什么。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在骗我,刚才在骗我,现在还在骗我。”得知事实后他的情绪比较激动,angela都能听到他在泣哭。

一个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angela已经身心疲惫,她没有力气跟他吵着对话,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跟他说:“回去吧。人类的遭遇都是自作自受,不管我将遭遇什么,我都能泰然处之。”

“不要讲话,我们去一个不用面对寒冷的地方。”

他不停的走,angela在他背上已经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在一个简陋的小房间里。屋子大约四五平方米,屋内的物品只有一张床、一个电视柜、一台电视、一个遥控器、一只纸篓和一只灯。他躺在她身边,看着天花板。

“这是单人床吧?”她说。

“不,是比较窄的双人床。这是一个小旅馆,不用登记也能住。”他依然静静的看着天花板。

“这一定是你人生中第一次违规。”

“你记性不好,以前不是告诉过你我逃过学么。”

“你还是回去吧,我能处理自己的事,我什么都不需要。”

“休想赶我走,这房间是我付的钱。”他终于不安静了,急得坐了起来。

“那我把钱给你,多少?”angela开始在包里四处找钱。

“我找过了,你没带钱。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是有贞操观念的男生,我不会碰你的。”

“真没看出来你这么具有幽默的才能。还是坦诚相见吧,坦白的说,跟我在一起你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如果你只是暂时跟我在一起,觉得我可怜,想帮助我,那大可不必,我又不是第一天活在这世上,难道我一个人不能活吗?我不需要你---”

“但我需要你。在你醒来之前,我一直在感受这屋子里的温暖,感受你在我身边是多么温暖。回首我们过去的日子,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而现在,你又想破坏这温暖么?反正搞破坏是你的特长。你说我不会有好下场,这世上谁又真正会有好下场。我趁你睡着的时间想清楚了一些事,虽然你和我原来想象的爱情在很多方面不一样,但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没有谁的人生会和预先想的一模一样,生命中充满了意外,有的意外令我们措手不及,而有的带给我们惊喜,遇见你是美丽的意外,我爱这意外。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做过些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是你说的就算是丑八怪也会有人爱的,当然,我不是说你是丑八怪---”

“你话真多。”angela拿过电视柜上的卫生纸替他擦干不知流了多久的眼泪。

“你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我是指一切事任何事,包括我,我总能照顾好自己,不像你。”

“我才不担心你,我是担心我这么没有优点的人在你面前,你以后肯定会对我品头论足挑三拣四,整天抱怨我。如果你不想清楚,以后肯定因此丧命。我还担心你一时头脑发热,没过几天就觉得我对你毫无用处,到时候我也会打死你的。”

“一直以来,我顶多改正你的一些不良小习惯,对于你的性格什么的我从没试图改变,我喜欢真实的你,我记得我也没抱怨过你。看对方的条件和看对方对自己有无益处,这都是势利的,那不是爱情。我一直想要的都是纯净的爱情。”

angela非常累,不想去跟他争辩些什么,她想她该相信平时认识的他,他绝不是个俗人,她不该用俗人的逻辑去担忧他。每个人都有自己最在乎的事物,有人最在乎金钱,有人最在乎自己。她知道他在乎些什么,也许她不该想太多,该相信自己的感觉。很多时候她觉得人的语言功能是多余的,所有的事根本不用说就明摆着的,所以她不该听他说什么,而该看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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