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抱拳还礼,“我有事欲找父亲,但天色已晚,却不知父亲是否已经歇息,方才见韩将军自帅帐而出,于是前来相询。”
“主公此时正在帐中思考明日攻打襄阳之方略,还不曾休息,大公子有事,可自行前去。”
“方才情急,策言语有些冒犯,还请行将军切勿介怀。”听了韩当之言,孙策躬身施礼,神情甚是诚恳。
韩当见状,急忙口称:“不敢。”
孙策辞别韩当,方欲往孙坚帅帐走去,眼角余光突然撇到那面折断的帅旗,心中猛然想起一事。急忙对韩当问道:“韩将军且慢走,请问营中帅旗因何折断?”
韩当疑惑:“方才有大风,将帅旗旗杆吹断,大公子难道不知?”
孙策听了韩当口中所说,不顾礼数,急忙拔腿向父亲孙坚帅帐跑去。留下韩当一人在原地独自纳闷。“大公子今日为何如此冒失?”
“初平二年十月父亲率大军围攻襄阳,深夜里大风吹折旗杆。若我所记不错,明日便是父亲中计身死之日。我当立刻前往告知父亲。”孙策边想一边飞奔到孙坚帅帐之前。
帅帐门口卫士还未来得及向内禀报,孙策便已经一把撩起帐幔闯了进去。
看见多年不见的父亲正于帐中高坐,孙策正欲开口,却猛然发觉不妥。孙坚治军严谨,军中只有将士,而无父子。孙策若直言父亲明日将中计身死,恐怕孙坚非但不信,反而会将孙策以妖言惑众,扰乱军心之名重责。再者孙策知道父亲孙坚素不信鬼神,更兼早年征讨黄巾,深知张角之流所用的仙术实为高明的障眼法。若孙坚问起孙策如何得知自己将要身死,告知其实情,恐怕还会起到反效果。不告知实情,却又解释不通。于是硬生生的将口中将要说出的话咽到肚里。
然而孙策记得十分清楚,前世里,明日正是父亲身亡之日。见父亲有难而不救,枉为人子。但又不能直接说出口,一时不知所错。忽然看见父亲手中擦拭的家传宝刀,猛然醒悟。“既然不能告知父亲实情,却可以想办法随时跟随父亲左右,待有异常时可出言劝阻。”
孙坚见自己长子闯入帅帐之内,却不言语,正要叱责。却听见孙策开口道:“今日孩儿猛然发觉自己武艺大进,急于告知父亲。所以未曾通禀闯入帅帐,还请父亲责罚。”
孙坚听孙策如此说,开始根本不信,以为孙策为免责罚,故而编造理由为自己开脱。正要斥责,然而却看到孙策双目神光内敛,周身多有杀伐之气,站在帐中不怒而威,虽然觉的仅仅几个时辰不见,孙策有如此变化十分奇怪,却又不得不信孙策所言,这个长子却是与之前不同了。于是开口说道:“武艺精进虽然可喜,然却不应该不禀告而擅入帅帐,顾念你所言非虚,绕你这次。但要记住,下不为例。”
孙策点头称是,又开口道:“父亲自长沙起兵一路至此,已有数月未曾考校孩儿武艺,今日孩儿武艺精进,当向父亲讨教一二。”
孙坚听闻孙策如此说,哈哈大笑:“我自长沙起兵以来一路战事繁多,未曾落得空闲。今日既然你武艺精进,我父子二人皆还未曾休息,正好于帐外较量一二。当叫你知道为父的厉害。你可速唤人去取兵器来,我在帐外等你。”说罢提刀出帐。
孙策随父亲身后出了帅帐,唤来一军士令其去取来自己兵器。
一会军士回返,扛来孙策平日所用铁枪。
孙策取过铁枪在手,于空中挽了几个枪花,然后对对孙坚行礼:“父亲,请恕孩儿得罪了。”
“可速来。”孙坚话刚一出口,便发现孙策一枪朝自己戳来,枪尖据自己咽喉已经不足一尺,急忙出刀格挡。
孙策此时身体虽然年幼力弱,不如孙坚年富力强,但是前世经验眼光尚在。更兼枪法之中有股一往无前之意。孙坚一时也拿他奈何不得。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
二人憨斗之中未曾发觉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将校。原来营中诸将本已歇息,却猛然听闻有兵器相交之声,皆出帐查看。发现孙坚父子二人正在较量武艺。众人观看一阵,尽皆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孙坚之勇天下闻名,董卓尚惧之。身为其部下更是知道其武艺高明,军中武艺高强如程普、黄盖、韩当等人也只能坚持三、四十回合不败。而大公子年方十七竟能与其交战几十回合不分上下。众将尽皆难以相信。
众将不信,孙坚也是越打越是心惊,本料想孙策武艺纵使精进,也与自己相差甚远。怎料到自己这长子现在除了因为年幼力气差自己不少以外。其他方面即使不如自己也只差一线之间。
二人使尽浑身解数又斗了四十回合,孙策虽有前世经验支撑,但是这具身体毕竟年幼,气力开始不继,枪法渐乱,已落下风,败象已成。
又过十余回合,孙策被孙坚一刀磕飞长枪,败下阵来。
孙坚还刀入鞘,伸手抹了一把头上汗水,看着在那里犹自喘息的长子孙策大笑:“不愧是我之子。”言毕又恐他骄傲自满,于是又开口叮嘱孙策:“伯符你武艺虽有所成,但切勿自满,当知天下英雄无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当继续勤加练习。他日武艺当在为父之上。”
孙策闻言,立刻躬身逊谢。
周围诸将见二人分出胜负,纷纷到孙坚面前称赞孙策武艺。孙坚闻之心情大好,于是对诸人道:“今夜时辰已经不早,诸公当早些歇息。蓄足精气,明日定要攻破襄阳,活捉刘表,以雪前日之恨。”
诸将皆回帐中休息,孙策来到孙坚面前:“父亲,孩儿武艺既然已有小成。明日当追随在父亲周围,护卫在父亲左右。可否?”
孙坚大笑:“可。”言罢二人各自回自己帐中休息。
襄阳刘表官邸此时仍是灯火通明,刘表与帐下众人彻夜难眠,一个个愁云惨淡。
刘景升跪坐于主位,开口对荆州诸人询问:“近日来,孙坚恶贼,攻城愈急。襄阳已难久守。诸公,这该如何是好?”
刘表言罢,属下顿时议论纷纷。
“是啊,这该如何是好。既然难以久守不如突围。”
“我等家小都在襄阳,总不能弃了家小独自突围吧。”
刘表见属下议论半天也商量不出一个办法,立刻起身高声道:“诸公,此时非是议论之时。当速想办法。若不然,孙贼攻破城池,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啊。”说罢,顿时老泪纵横。
忽然有一人越众而出。“主公勿泣,我有一计可破孙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