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坐到一旁，惊愕地望着杨渡。杨渡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躺在床角。
“杨渡，怎么了？”韩往身上披了条薄毛巾，打个冷战。这才想起窗户开了半扇，刚才的激情中，根本没在意。
“我头痛。”杨渡咕哝一声。
韩伸出手，小心地探了探杨渡的额头。前额发烫，一定是酒精的刺激作用，往下摸了摸，面颊和嘴唇却有些凉。
“杨渡，你是不是发烧了？身上还有什么感觉？”韩不安地问。
“没事。我想睡一会儿。”杨渡更紧地裹着自己。
他闭着眼睛，黑暗中出现的却是另一个女人。那女人使他体内的酒精燃烧，产生了邪劲，一时无法释放，便想宣泄到韩身上。为此，他恨自己，非常非常恨。
韩不应该成为替代品，而他亦不能用这种方式，玷污自己对叶素妍的爱。
这是一种奇异的爱，既单纯又复杂，说不清道不明。
韩轻声说：“那你睡吧，我去做鱼汤。”悉悉簌簌地穿好衣服。
“韩，对不起。”杨渡低声说。
韩俯身过来，在杨渡的头发上吻了一下，温柔地说：“没事的傻瓜，好好睡吧，汤做好了，我喊你。”
韩下了床，先把窗户关好，把窗帘拉起来，回头看一看床上的杨渡，朝厨房走去。
杨渡抿着嘴唇，真的感觉自己病了，浑身无力。听着韩的脚步出了屋子，接着门一响，轻轻掩住了，四周变得安静。他微微吁了口气。
韩走进厨房，却呆呆地站着，双眼迷茫。良久才回过神，挽起袖子继续刮鱼鳞。杨渡今天和谁喝了酒？这个问题突然跳出来，让韩一阵发抖。随即开始安慰自己，不相信杨渡会和别的女孩一起厮混，杨渡不是那样的男孩。
韩试图转移注意力，将目标全部集中到手上的鲢鱼。鱼很冰，手指渐渐麻木，好像握着一块冻石。破菜刀有三个豁口，喳喳响着，鱼鳞落到案板上，在灯下闪着莹莹的暗光。
韩的手背忽然落了一滴泪。不知不觉哭了，泪珠太烫，她颤栗一下。杨渡今天真的很反常，韩想骗自己，却做不到。她恨自己的直觉，恨自己的聪明。如果她是个傻女孩，什么都看不透，她就不必面对真相，就不会这么痛苦。
泪水成串地跌落到手上、鱼背上、案板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像一阵雨。
韩转过身，靠着水管，低声抽泣。如果无怨无悔的付出，到头来是一场空，她会怎么办？
韩深深吸了口气，控制自己不要乱想。她还要给杨渡熬鱼汤，杨渡今天只是病了。韩开始刮鱼鳞。这次很顺利，中间没有断过，她不停地干着活儿，心里变得很平静。她还是有控制力的，毕竟，她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承受过残酷的风雨历练。还因为，她是吴美凤的女儿，而她的父亲是王恩平。当然这一切，她并不知道。
此时此刻，她能做的，只有控制自己的心。
这样会让她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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