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做好了，韩是跟着菜谱学的，家里的调料很少，她做的是“水煮鲢鱼”，放了老姜、大蒜、豆瓣、白糖，还有一点花椒，尝了尝，口感清新纯和。
韩端着汤锅进来时，杨渡已经坐了起来，正靠在床头想心事。
“杨渡，你醒了。”韩将汤锅放在桌上，走过来，探了探杨渡额头，“喝点鱼汤吧。”
“嗯。”杨渡应了声。
韩说：“你就坐在床上，我把汤盛到碗里喂你。”
“我自己喝吧。”杨渡爬起来。
“不要紧，我喂你。”韩执意道。
杨渡苦笑一下，说：“韩，你对我太好了。”
“因为你是傻瓜嘛，我不对你好，谁会对你好？”韩咯咯笑起来。走到桌边的时候，心里想：其实我也是傻瓜。只有傻瓜才会爱傻瓜。如果两个傻瓜在世界上走散了，会怎么办？
盛了汤过来，杨渡要接过碗，韩却不给他，用小勺子一点一点喂着。杨渡盘腿坐在床上，韩的勺子过来的时候，杨渡乖乖张开嘴，将鱼汤吮下。
“好喝吗？”韩柔声问。
“好喝。”杨渡说。
韩注视着杨渡，距离很近，杨渡竟有些不好意思。忽然发现韩的脸色不太好，眼睛也有些肿，忙问：“你……怎么哭了？”
“没有啊。”韩掩饰地低下头。“在厨房切蒜的时候被辣到，又让煤气熏了。”
杨渡捧起韩的脸，低声说：“韩，你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受苦？”
韩凝视杨渡的眼睛。“我都说了嘛，因为你是傻瓜。”
“你本来应该有……”
“好了，喝汤吧，鱼汤都堵不住你的嘴巴。”韩说。
半碗汤喝掉了，韩返身再盛了半碗。杨渡说：“你也喝吧。”
“你先喝。我等会儿喝锅底的，锅底的汤才鲜呢。”韩扮个鬼脸。
杨渡吸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却被韩伸过来的勺子盖住了。
韩一边喂，一边随意地问：“杨渡，今天跟谁喝酒了？”
“和朋友。”杨渡说。
“我知道是朋友，难不成还是敌人吗？”韩嗔道。
“本想随便喝一点，不小心还是多了一些。”杨渡说。
“其实你没有喝醉。”韩轻声说。
杨渡扭过脸，看着韩。
韩把勺子放进碗里，一只手点了点杨渡的鼻子，说：“你紧张什么？我知道你喝酒从不醉，很能把握自己。今天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让你有些激动。”
“嗯……今天情况是特殊一些。”杨渡说。
杨渡眼里的闪躲，韩看得清清楚楚，但她没有催逼杨渡，只是叹口气，说：“算了，我也不问你跟谁喝酒。”继续给杨渡喂鱼汤。
杨渡喝了两口，说：“我好了。”
韩端着碗走到桌边，给自己盛了汤。汤有些凉了，她喝了两口，嘴里却没有滋味。勉强喝掉半碗，放下碗，回到床边与杨渡偎依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