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
“夫人果然守信。”这声音明明是从背后而来,却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般。
转过身,半明半暗中,一个蒙着黑巾的男人从山下走来,缓缓进入了辛苓的视线,秋风刮起这男子的黑袍,呼呼作响,少顷,男子在与辛苓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辛苓冷冷开口,“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但是,在我确定女儿安全之前,是不会给你的。”
“哈哈哈哈……可真是母女情深哪。夫人尽可以放心,待我验过这银票的真假,一根汗毛都不会少你的!”来人的笑声在这宁静的山野之中被无限放大,如不是有武艺傍身,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小姐人呢?”
“待夫人将银票交与小可,自然可看到小姐毫发无损地出现在你面前,凡事都有个先后,夫人何必太性急呢?”
“哼,”辛苓冷哼一声,“我的规矩是,见到女儿安全在先。”
“既然夫人如此固执,我看,这买卖是做不成了。”来人拔脚就要离去。
辛苓哪容得他就这样一走了之!飞快地一脚扫过,挡在来人之前,“慢着!这位兄弟,我看倒是你性急了些。”
来人似乎早料到她会出这一招,挑眉冷哼一声,不紧不慢道:“夫人,你好急的脾气!”
辛苓也不示弱:“事关亲人,如何不急?只是谁也不愿人财两空被人戏弄,这世上奸诈之人倒也不在少数,冒名讹诈也不是不可能。既然用的是江湖的方法,怎么能不懂江湖的规矩!”
在等待此人现身之时,辛苓便仔细观察过四周:四野空旷,脚下过去都是些枯黄的草皮,要藏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她已能确信此人是单枪匹马前来,再者,退一步想,即使此人耍花招,传信通知同伙,也躲不过她的眼皮,要阻止他们联络并非难事。
她“唰”一下,从靴中抽出短刀,明晃晃地抵住来人的喉咙。来人显然没想到她是会武艺之人,有些措手不及,但他也有两下子,很快将头一偏,麻利地躲开,顺势往后撤了一步,绕到她的左侧,反握住刀柄欲夺刀。不料她翻转手腕,接着一挑,刀尖向后用力刺去,正中那人的手腕动脉。
“啊!”来人惨叫一声,松开手,疼得连退了几步,用右手在袍子上扯下一块布来,抵住腹部在左手腕上绕了几圈,又麻利地紧了紧。
“我只为取财,你为何伤我性命?”他喘着粗气,一脸不甘,斜眼睨着辛芩,声音也变得尖细起来。
这种事情,他做的是熟门熟路,还从未失手过,他会些拳脚,唬过不少人,所以有胆子受托。来京城只是为游玩,哪知刚到京城几日,与朋友在醉仙楼聚过后,就被人跟踪着找上门来。原本他是不想干的,雇他的人却许了很高的报酬,他便动心了,又听得是去见一个妇人,就一口应承下来,暗忖拿了这笔银子够他花销个一年半载的,回家去就是去万花楼找十个姑娘,也够快活好些天了。他只是依雇主嘱咐行事,刚才与辛苓交手,才暗暗叫苦,这哪里是个普通的妇人,分明是个练家子,武功很是了得,又被伤了手腕,气势顿时矮了下来。心里还想着,要去找雇主理论理论,为何这些事先都未曾同他说过,现下他觉得这笔买卖亏了。
辛苓叱到,“你若是懂规矩,我岂会伤你性命?”又紧几步逼上前去,仍是抵住他喉咙,“带我去见小姐!你若胆敢耍诈,小心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