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她二人借着最后一丝余光下了山,黑袍男子领着辛苓往城内走去,街市的灯已经点亮,映着青青的石板路,在这冷冷的秋夜里散发着寒光。街上原本是很热闹的,忽地下起雨来,雨点越来越大,啪啪地砸在路上,摆着小摊的商贩只得匆匆收了生意,回家去了。只消一瞬,街中就冷冷清清。
辛苓一路上不敢放松,密切注意着来来往往的人,怕有同伙埋伏在周围,行至一家客栈前,来人说到,“就是这里了。”
客栈里摆着好些席位,在座的客人不少,正三个一群五个一桌把酒吃菜,小二来回在席间穿梭,掌柜正背身拿酒,因为客人应接不暇,并不愁生意,掌柜也好小二也好,就不特别留心到他们二人。
辛芩飞快地扫视一圈店内,将刀子抵住他的腰部,低声命令到,“快带我去!”
二楼。间或有几个房间掌着灯,寥寥几个住店的客人在栏边站着,望着这一时半会停不下来的雨。灯光映着檐下的雨帘,或明或暗地滑过住客眼前。
得到一间房前,男子抬手敲门。
“谁?”只听得屋内传来沙哑又苍老的一声,听得人不禁带了三分寒意,问话又极短,透着十分的警觉。
辛芩扬扬脸向黑衣男子侧头,示意他答话。
“燕客房前过。”
门猛然间被拉开,又飞快地合上。
没有半点间隙,一道寒光照直劈过来,来势极狠!辛芩一把松开男子,顺势将他往身前一挡,刺过来的剑往一旁偏开,挨着脸旁紧紧擦过,若不是辛苓武功底子尚好,反应极快,恐怕早已成剑下冤魂了。这厢,黑袍男子早已吓得瞳孔放大,面色苍白,双腿一软,就要晕过去。
锦衣男子轻蔑地瞥他一眼,冲他丢过去一锭足有巴掌大的银子,还是那沙哑的声音,阴沉着,“滚!”
黑衣男子从地上摸起银子,哆哆嗦嗦地用手夹着,踉踉跄跄逃出门去。
刚才那锦衣男子一直用黑布蒙着脸,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屋内只剩下辛芩时,他缓缓抬起脸,“夫人,别来无恙?”
这声音比刚才还要阴森得让人发冷。他又用手去拉那脸上的黑布,黑布缓缓摘下,露出一张脸来。待这张脸完全呈现在辛芩眼前,她也不禁吓了一跳。这张脸上,除了一对眼睛,可以说是找不出鼻子和嘴巴在何处,面目狰狞,就好像是在一张胡乱涂了些颜色的纸上工整地画了一对眼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