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亦轩对着她惊惧而求证的眼神,难以挽回地重重点下头道:“不错,后果就如你所想那样。”雪嫣媛面若死灰,骤粉躯软坐于凳。韦亦轩继续按照纸上所述道:“我刚才计算过你的生辰,你生辰乃八月十八,竟然巧合地同属水命。你命相本已阴水泛滥,对你造成凶兆,现在二水再添一水,……唉,这危险迫于眉睫啊。想不到我阅人无数,竟然遇到这番奇巧的命格!”他说完最后一句,脸一热,心里骂起赵城易:见你声泪俱下求我,我才牺牲“道德”第一次骗女孩子扮神棍!什么阅人无数!听这说话,还道我骗人已久,是个经验老到的老神棍!
赵城易一脸“急切”道:“小师父你卜得先机,是否有解救之法。嫣媛父母仁慈宽厚又平易近人,不仅平日疼爱嫣媛,平日对乡里乡亲对我们大伙儿都是爱顾有加,不知多好。无论如何,就算是花费多大代价,都一定要保他们健健康康,颐乐天年。”他踏前一步,紧抓住韦亦轩肩膀,神情真诚而急切,如果不是事前知道内情,韦亦轩简直不敢相信他是在演戏。
“他二位老人家辛苦半辈子,好不容易才将嫣媛拉扯到这个年龄段,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真有个闪失,我想嫣媛纵然再大富大贵,这终身也是不能心安理得。……你一定帮帮嫣媛,破解这命相相克之格。”
雪嫣媛被他说得泪水霍地夺眶而出,泪眸婆娑恳求地凝着韦亦轩。
韦亦轩“沉思”片刻道:“这种极阴天煞之命极其罕见,我阅人无数,亦是从所未遇……”说到“阅人无数”四字,本能地又脸红一下。他道:“天地宇宙一阴阳,据我所知,这命格虽奇巧,然也不是无法可解。只是破解之法非人力能为,可遇不可求也。”
雪嫣媛面露喜色,追问道:“只要有破解之法,纵是粉骨碎身我也愿意。”
赵城易目中一喜,立即敛去,回复原来关怀之情道:“小师父但说无妨,如果是钱财之事,尽管出声。我赵城易虽然穷困,但是定然义无反顾倾尽全力。”
韦亦轩瞧着他满副的“慷慨激昂”,隐隐心生退意,赵城易既然能用这样手段毫无惭愧地欺骗对方,虽则说是为情所至,但是这实在令他难以接受。他内心叹息一声,瞥向一脸清纯而正含泪相求的雪嫣媛,硬着头皮道:“这破解之法说易不易,说难也不难,全靠天意而定。你这是极阴的天癸水命,要硬以克制已不通,需要借物而泄水,借格而导相。而宇宙万物内,水助生木,滋而泄也,最佳之物便是以木者吸萌之。你这属极阴之水,普通木者难以承受其浸,所以最好之法便是找得极木之源相调而生。”他道:“简单来说,就是找一个命相为极木的伴侣,以泄其水之灾。这不仅能对你合格大有转变,轻易御去父母之灾,更对你本身及对方对是好处多多。”
雪嫣媛讶然:“找个命相为极木的伴侣?”璇即满脸飞红,又羞又涩。
韦亦轩颌首道:“所以如之前所言,破解之法乃可遇不可求。全靠你缘份而定,非我人力所能为。”
雪嫣媛红着脸对着韦亦轩道:“这……这……,不知这极木之命格是如何而定?”
赵城易浑身一震,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狂喜之色,然很快立即又收敛而去。
………………
雪嫣媛瞪大凤眼,骇然地从长凳弹身而起,不相信地对着赵城易惊呼道:“你命格属极木?”
赵城易对她的惊奇早于心胸,佯装不知在摸着后脑道:“我只知我是六月二十一所生,这属水属木我可从不理会。只听小师父刚才说属极木之生辰八字务必在六月二十一日未时所生,这正是我的出世时间。”他佯不相信状,对韦亦轩诺道:“小师父你不是哄人吧,这世上哪有这么凑巧之事?她一个极难奇见的极水之格,正在困难之际,竟没有缘由,偏偏碰上我这个极木命格的人,简直是不可思议!难道你是在捉弄我们?”
韦亦轩本来认为说出这个日子后,雪嫣媛必然自然而然地想到赵城易,顺理顺章地瞧向或者征问赵城易,岂知她竟一无所觉,恍若完全不知赵城易是这日子所出般。反而是赵城易“惊奇万分”地自己说出来,她陌生得遂还不反应过来!雪嫣媛对赵城易的生辰惊讶万分,难以压制的怀疑猛舜地涌上他心胸,赵城易既然对她生辰知晓得清清楚楚,如果她们之间是情侣关系,怎么她竟不知赵城易何时所出!按道理说,一旦沾上神迷的爱情,女人在这方面的敏感和八卦,无疑更比男人注重这些小秘密!
雪嫣媛听赵城易所言,也觉得这巧合得匪夷所思,眼睛大大充满疑问地凝向他。
赵城易并不期望这一次看相的结果便能彻底抱得美人归,只是想趁此利用神灵的信仰去让雪嫣媛死心塌地的跟上自己。是以整场戏本来到此时而止,按纸上交代,韦亦轩便应说:“信则其有,不信则无,你们二个不信,那也由之而去。”然后便离去,整个戏份至此结束。但韦亦轩心念电转,却是下不了口。
一直在侧寡言的狗剩突然出言:“小师父从来不轻言和人辩相,为人甚有口皆碑,说得出这番缘由,自然是不会胡乱捏造。此番看来实乃天意,嫣媛和易冥冥中缘份早已注定,这命相之因不过是你们的契机。”
雪嫣媛似是不闻,只道:“小师父,除此之外,尚还有其它解法否?”
狗剩道:“小师父早有言在先,你命相中的极阴之相乃非人力所能为。再且如果能轻易解决,小师父也不用愁眉苦脸?”
赵城易见他突然不说话,怕事情有变,缓缓道:“这种事实在是匪夷所思,连我也不相信世间竟能巧合如此地步!不过命相归根仍是命相,没有科学依据,我不是得罪小师父,我只是认为这种事情若是心安理得消除便最好,若是无法消除,也不必强求之,就当是听个故事便罢。”不要说在这神秘色彩浓厚人们对神灵极之恐惧的世外村居,就算是思想开明的城市文明之中的知识阶级,无端端听说会将遇上一场不可预料的凶兆,哪会轻易说置若罔闻便置若罔闻这么坦然?赵城易之所以思想出这么一个圈套,正是看中雪嫣媛的拳拳孝心,这命相之说一出,她心中必然留下重重症结,是以这番话说得甚是肃穆凛然。
韦亦轩思考一会,道:“这命相之说讲究顺天顺心顺术,你们二人虽罕见地同属相互相生的二极,然你们本身没有缘份,纵是强横结合,对整个命相的改变也是于事无补。”
雪嫣媛不解道:“什么叫本身没有缘份?”
韦亦轩道:“缘者,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也,份者,情之归宿也。也就是你们本身彼此互有爱意,这极阴的天癸水,才能灌输于对方的极木命格之内。反之,若你们不情不愿,只是纯粹为改变命相而强自结缘,最终后果可能会背道而驰,更加糟糕。”他这番说话完全没台词,说得颠三倒四破漏处处,只是当场三人对算命看相没认识,只他说得认认真真,字句琐繁,却也瞧不出哪里不对。
赵城易和狗剩脸色俱之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