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亦轩别无它法,只好又佯作找火般,再伸手入裤袋内找一遍。他一捏那乌龟脖子,等它松口后,趁着放手出来一瞬间,将它的身体作个调转,将它的头部调转往裤袋口的方向,那乌龟再也没法张口大咬。
韦亦轩如获大释,眼看整个作法过程完成得差不多,忖道:这丑乌龟藏在裤子里实在不安全,为防再让它咬多一口,到时脱不了身,还是早早结束好。
他“叽叽哇哇”地高喝几声,来到案台面前,双手合什,双掌从心口缓缓平降到小腹,做个收功的姿势。然后。“啐”地在手吐一口痰,互擦几下,再边念念有词,一面放在赵城易头部绕擦。赵城易皱了皱眉,但是并没反抗,只是狠狠地恶毒地射他一眼。
等了好一会,韦亦轩才辄止,他将那块印有掌印的黄布叠成一掌大的三角形状,交给雪嫣媛。
他道:“现在已是大功告成,只要将这“无印神符”悬在你房内的东南面,每天三柱香侍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命相的极阴之水便和轮回之水相融,阴煞之力便大大减趋,而你命相的奇凶之劫则彻底解脱。”
围拢的人潮渐渐褪去,人人带着意犹未尽的情绪赶回家重温残的好梦。赵城易冰冷着脸,漠然瞧一眼韦亦轩,目中的神态淡然得惊人。他将陈振升扔过的毛巾置之一侧,没有抹拭,湿漉漉的双手散发着扑鼻的尿骚味道,恍如不闻,一步步消失于苍茫的夜色下。
夜风吹过,院子内霍然只空余下被云纱摧残的暗淡月色。
…………
古旧的雕花窗子敞着,窗外隐隐见着天际间一片浮白的暮色,临破晓着的田野飘来清新的晨风。屋内的灯泛出淡淡的昏黄光线,雪嫣媛举着玉手,看着悬好的“无印神符”,对韦亦轩道:“是不是这个位置,你看现在怎么样?”
韦亦轩坐在靠近床侧的一张木椅,手里拿着雪嫣媛送来的蒲扇,似摇非摇。自他刚才下体被那古怪乌龟咬后,他发现自己身体产生异样的变化,那就是自己小弟弟竟然不听使唤,莫明其妙地坚硬如钢拨地而起,产生情欲萌涌时才有的野性反应。所以他不得交膝而座,双手叠放大腿拿着扇子轻轻摇晃,似是给自己扇凉,然其实是用扇子遮掩着自己的尴尬。他心中担忧,难道那乌龟像蛇般本身蕴藏毒液,所以现在下体发生这种异象?
在这种情况,他只想着尽快脱身,以免被雪嫣媛瞧见,产生误会。
他点下头道“差不多,嗯,就快天亮,昨夜一夜未归,师父肯定担心我……”
雪嫣媛哧一笑,缓缓从坐他对面,道:“你心急赶着溜人,是怕对着我,还是做贼心虚?”
韦亦轩脸一热,慌忙佯不经意转一转扇子,挡严自己裆下的“异象”道:“先前之事全在我唐突,得罪之处,请嫣媛姑娘原谅。”就在此前不久,他突然像幽灵般出现在隐密的香闺,将睡梦中的雪嫣媛蓦然惊醒。而后,在惊诧的灯光下,将衣衫不覆的雪嫣媛“玉体”饱览一遍。现在坐在这里做客,面对的正是刚才冒失的被窥觎的对象,未免感觉怪异。
雪嫣媛双频含露羞涩之色,道:“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韦亦轩怔忡片刻,想起刚才为脱困,而说易和自己、与对方早有商量,共同策划的事,露出歉意道:“今晚的事委实无奈之举,未得你的同意,便擅作主张将你牵涉入易和我的漩涡里面,真的对不起。”
雪嫣媛微笑,摇头道:“我只想问你,你无端端突然出现我在房间,是不是易的圈套?”
韦亦轩点下头,道:“你是怎么猜到的?”
雪嫣媛露出狡黠神情,道:“我自然知晓,别忘记当时他是第一个冲进院内的!如果他不是蓄谋已久,怎么赶得这么及时?我当时一见他出现,便知其中有古怪,果然不出所料。”
韦亦轩放下心来,原来你早知晓我不是故意偷潜进来,难怪当时你挺身而出相助我,原来是早识破赵城易阴谋,还道你是惦念父母才出手相助。不过这也好,这下节省我百口莫辩的痛苦。要不我这“采花贼”别人虽不知,但在你面前,却永远都背上这“罪名”。
雪嫣媛晶莹剔透的眼眸深深地凝着他,缓缓道:“除了这个,我还知道另一件事,你有没兴趣?”
此时二人距离甚短,但见雪嫣媛像大多数农村少女般穿着一件低领短袖的清凉薄衫,玲珑浮突的峰峦露出高耸的优美轮廓,纤臂如雪,散发着淡香的长发顺其自然地驯伏在身后,如一幕黑得闪光的瀑布。那张天然又年轻活力的美丽脸庞,星眸黛眉,樱红的唇瓣润而鲜艳,异性的芳香和神秘在这刻淡淡然然地透射而出。韦亦轩视线掠过她好看的双唇,下意识想到不久前她和那单车男人月下的一幕,心莫名“砰砰”地加速跳动。
他不敢正视她隐透少女魅力的眼眸,缓道:“没兴趣。”
雪嫣媛一愕,须臾“扑哧”一笑,道:“平时瞧你老老实实的样子,想不到不仅行事出人意表,而且谈话也非常有趣。”她瞪大调皮而认真的大眼睛,煞有介事道:“那你就说说你为什么没有兴趣?”
韦亦轩被她瞧得不好意思,拧侧视线看着不远处悬好的黄色符形,道:“我想,无论我有没兴趣,也阻挡不住你说出来。所以,我有没有兴趣不重要。”
雪嫣媛道:“你怕我说出来?”
韦亦轩点头道:“嗯,有点怕。”
雪嫣媛笑道:“你这人倒也心直口快!”她仿佛让韦亦轩率真的木纳点燃深藏兴致般,微带兴奋道:“那你猜下,我要说什么?”
韦亦轩摇摇头道:“不知道,大概不是太好的事。”
雪嫣媛道:“你人呆头呆脑,想不到心思却精明过人。”她缓缓立起来,背过身踱到窗前,道:“我想问你,易为何要设圈套对付你?”
韦亦轩淡定道:“这我不知道,只有他才清楚原因。”
雪嫣媛道:“那我问你一样你知道的:你老实回答,你究竟会不会算命?”
韦亦轩一时犹豫,不知她的用意,更不知如何应答。对于相命学,他自然是一窍不通,但刚才混蒙这么一个大场面,事情不可逆转,若是冒然承认自己一直是唬弄“群众”,闯出个弥天大祸来,那后果岂不不可收拾!从一直的表现来看,雪嫣媛自始自终都在虔诚地相信自己,相信“极煞阴水”之说,她突然此问,是不是在试探?
他这一惊,大腿的手竟然一不小心将裤里的乌龟身子扭个转,变成龟腹向里。这一来,他只觉得一股冰入骨髓的寒意从大腿传来,先是往脚底,然后像电流般迅速窜向右臂,整个右边躯体如掉入冰窖里。眼前雪嫣媛近距离坐在自己对面,全力地注视着他,他不敢有大动作。
无奈下,他只好暗暗启动星力的正属性,想利用星力的热力去驱散这奇寒的冰冷。只见他体内一道玄幻色彩迅速旋起,仿佛一团团温暖悦目的云彩又或如美丽的星光,先是不停地聚集,而后纵横交错,在他体内不止地飞窜。只是那股奇寒非常古怪,不仅源源不绝丝毫没有止息的迹象,而且没半分顾忌他修炼的星力。奇寒越聚越冰,炎夏的天气,韦亦轩的右边躯体竟然白丝丝地冒出一层薄薄的白霜,他拼着命地咬牙忍受,这才没哼出声来。而他的左边身体却因为受到星力的热力,却汗如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