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我正是一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浑身充满幻想,渴望有一天能仗剑天下,做一个人人敬仰的江湖侠客,让所有的江湖美女都爱慕我。因此,我放弃了继承老爷子衣钵的想法,一个人闯荡江湖,做一些惩恶扬善的可笑事,亏我还以为自己是一个女子梦想的英雄。”
甘宝在一旁咋舌,想不到当年的甘在明还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当然以甘在明的长相、家世、人品、武功,他不生出这样的想法也难。
“这一切虽然可笑,但也算是一种快乐的生活方式吧。当然,如果没遇见她的话。”甘宝直觉感到他在说一个女人,还应该和甘在明之间发生了某个不为人知的故事的女人。
“我清楚的记得那是治平四年,那一年我学成归来回家中和家人团聚。无意中到了当时正凭窗而立的她。虽然当时我们之间相隔几丈远,中间有无数的行人、铺贩阻隔,我清楚地意识到,我这么多年寻觅的梦,就是她。
什么理想、志向、恩仇、信念,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抛弃眼前的一切,陪她流浪天涯海角,去每一个她想去的地方,完成所有我少年时的梦。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她一眼,我却有着我们已经相识了几千年的感觉,好像前世我们就注定了今生会遇见,再续那个未完的爱恋。
虽然连她具体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我却有着一种刻骨铭心的感觉,那就是我在那一刻恋爱了。我觉得以前所有的梦想在遇到她的那一刻都成了泡影,我此刻最想做的就是永远守护在她身边,再不离开。
有人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可我并不想和她就此擦肩而过,我清醒地认识我要和她共续前世的爱恋。此后,我通过各种途径打听有关她的一切,在听到她叫郑珠娘的那一刻,我仿佛觉得这个名字已经陪伴了我无数年。”
甘宝心道也只有甘在明如此强悍的人物才可以作出如此事情,换了自己绝不会认为自己会在一瞬间爱上一个以前从没有见过面的女人。哪怕这个女人长得貌若天仙。看甘在明面露喜悦的表情,显然在回味当年偶遇郑珠娘的场面。
“此后,我通过各种方式接近她,使劲各种手段讨好她,妄图得到她的欢心。只要她快乐,我觉得就算是要我为她去摘天上的星星,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后来,黄天不服有心人,我的诚意终于打动了她!她同意和我约会了,我好高兴。
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天下!以后,我们在渡过了无数美好的时光,京城的每一寸地方,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一旁的甘宝佩服地想到也只有甘在明如此人物才能得到那郑珠娘的欢心。
忽然,甘在明脸色一变,甘宝心道来了。果然,只听甘在明声音转厉,道:“如果那个人不出现的话,这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只可惜,这所有的一切,就因为他一个人的出现而被打乱了。
蔡京,是他,是他抢走了郑珠娘,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为何,为何郑珠娘会跟着蔡京这个只懂得读书的酸儒走?
我深信郑珠娘是爱我的,她做的这一切,都是被逼的。所以,我带着手下人夜闯蔡府,把郑珠娘抢了回来,重新开始我们以前的一切。我原以为一切可以重头再来,只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错了!错得很厉害!珠娘竟然不是被逼的,她告诉我说她做的这一切竟然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突然间觉得我好恨!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竟然自作多情以为珠娘和我爱她一样我爱我!我恨蔡京!恨他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我更恨珠娘!是她给了我希望,给了我梦想,然后又无情地亲手撕碎了这个梦想!我恨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更恨老天这个主宰人世间一切的造物主!
是她给了我一切,是她让我在上世五百次的回眸之后,今生在茫茫人海中再次遇见了珠娘!可她偏偏在我即将拥有的一刻和我开了一个无情的玩笑,宠爱的当口把我无情的抛弃,爱情的砝码重新偏向一无所是的蔡京一侧!
我不甘心,不甘心呐!我发誓要把属于我的一切重新抢回来。我深信既然老天选择了让我在蔡京之前遇上珠娘,就一定不会让珠娘在爱上我之后再选择蔡京这个卑鄙小人。
因此,我又带领家人再次夜袭了蔡京的小舅子的府第,把他们蔡家所有的一切财宝全部搬空,家具物事付之一炬。既然珠娘喜欢蔡京,我就要看她看到蔡京一无所有时会有怎样的反应。
结果换来的却是我又一次的失望,上天再次和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在和蔡京的斗争中,我虽然取得了物质上的胜利,把他家搬的一个子不胜,却失去了我人生最主要的东西和珠娘之间的爱恋!”
甘在明重新睁开眼睛,看了旁边正听呀述说一切的甘宝一眼,后者赶紧把头低下,不让他看到眼中的神色。
甘在明没注意到甘宝的表情,沉声道:“从那以后,我选择了远离江湖,做一个甘家真正的继承人。和老爷子一起离开汴京,远走真定,一直到今天。”甘宝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甘在明也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左手边的茶杯出神。
过了一会儿,甘宝开口道:“如此说来,那蔡京正是甘强的背后指使之人了?”
甘在明点了点头,沉声道:“除了他,再没有人有如此隐忍的耐性了!我当年就是因为没有蔡京这种隐忍的耐性,导致失去了追求珠娘的资格。”
甘宝叹了一口气道:“多谢大哥让我知道了当年事情的真相。如此我就有办法判断事情的发展方向了。”
甘在明点点头道:“如此就要兄弟你费心了。我当年输给蔡京,输得一点都不怨。我之所以把这些告诉你,是希望借助于你能才智,能拯救甘家,不让蔡京的阴谋得逞。说实话,虽然经过近十年的修身养性,对上蔡京,我依然没有任何把握。希望兄弟你能帮我出当年的一口恶气!”
甘宝心道甘在明一定是被蔡京后发制人的手段吓怕了,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看他如此的倚重自己,自己再没有任何表示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甘宝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甘在明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为了大哥不再被那郑珠娘轻看,我愿意尽全力和蔡京周旋一翻。”
甘在明伸手握住了他留在自己剑上的手,拍了拍道了一声“好兄弟!”
平静下来,甘在明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的甘宝道:“你打算如何开始?”
甘宝道:“当然是从甘强着手了。”
甘在明呀然道:“你有把握?”
甘宝冷笑了一声道:“以前是不知道甘强背后的主子是谁才让我们如此被动。现在既然知道了是那蔡京在背后捣鬼,如果我再没有办法对付甘强的话,咱们也不用混了!”甘宝说着,身上发出一种藐视天下群雄的气势,仿佛万千河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甘在明起身拍了拍甘宝的肩膀,道:“一切都看兄弟你的了!”“大哥放心,小弟不会让你失望的!”甘宝使劲握了下肩膀上甘在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