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点头，“确实有这种可能。你说万一甘强的身份真的泄漏了，咱们该怎么办？”蔡京字斟句酌，生怕说错了一个字，足见他对这件事是多么恐慌！范昌茂皱眉思索，手不自觉地放在身旁桌上的杯子上。
“这得看甘强对咱们的计划知道多少？”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有节奏的撞击声。
“这个，基本上都不太清楚。甘强只是单方面负责把甘家发生的一切传递给我们，而咱们这边发生的事，他知道的并不是太多。”蔡京不敢打扰范昌茂的思考，静静地等待他的判断。
范昌茂笑容舒展，“如此就好办了，即便是甘强暴露了，咱们也不会有太大损失。顶多是以后收集甘家的消息困难一点，对咱们整个大计化不会有太大影响。”听他如此说，蔡京松了一口气。
“真的没影响吗？”
范昌茂摇头失笑，“要说没有一点影响，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在大环节上，只要甘家不知道咱们的计划，就不会出现大的偏差。当然，就算甘家真的知道了咱们的计划，也不用太害怕。”
“为何计划泄漏了也不用害怕呐？”范昌茂自信一笑，嘴角浮现一线弧度，整个脸庞有一股冷酷的美感。
“大人曾经拜读司马相爷的《资治通鉴》，应当知道里边都讲了些什么东西吧？”
虽然不知道他此问是何意，蔡京依然答道：“如果真的细说《资治通鉴》，可能说几天也说不完。但如果是问我感受的话，两个字就可以概括了。那就是‘阴谋’！”
“阴谋？”
蔡京点头，背靠椅子，“不错，就是‘阴谋’。司马光写此书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本朝圣上缆阅，掌握其中的治国之道。帝王术，乃谋术也。作为一个成功的皇帝，就是为了成功驾驭群臣，调整各方关系，使上下一心、言行一致、政令畅通，就算是一个成功的帝王了。《资治通鉴》既然想要圣上以此为鉴，所涉内容当然离不开阴谋权术方面的东西了。”
范昌茂鼓掌，“想不到大人对这方面如此精通！”
蔡京哈哈一笑，“一点愚见，到叫昌茂见笑了。”
“大人过谦了，普通人怎么可能想到这些东西呐？”范昌茂觉得自己很虚伪，自踏足大宋朝以来，他就学会了戴着面具过日子，老说一些违心的话。到现在，说假话已经成了他身体割舍不掉的一部分，越说越顺嘴了！
“呵呵，还是说回司马光吧！不知昌茂有没有读过唐时赵蕤所著的《反经》这本书？”
范昌茂皱眉，“大人，此书好像是禁书吧？”
蔡京哈哈大笑，“本官当然知道他是禁书，不然还会这么问吗？如果是普通的书，本官不用问就知道昌茂肯定早阅过了！”
范昌茂干笑一下，“大人太过奖了！昌茂只是觉得资质愚笨，只有多读些书弥补这方面的不足罢了。”
“哈哈，如此昌茂可就是太谦虚了。连你都算是资质愚笨的话，那天下岂不是没有聪明人一说了？”蔡京背靠椅子，看着座位上窘迫的范昌茂。
“这个，咱们还是说回《反经》吧！”范昌茂抬手挠了挠头，感觉这会头皮颇痒。
“好好好，说回《反经》。”蔡京不忍再捉弄范昌茂。
“对于《反经》这本书，昌茂确实有所涉猎。虽说这是一本禁书，但昌茂不得不承认它确实是一本认人、识人的好书，说它是一本千古奇书，毫不夸张。”
蔡京点头，感叹：“果然是奇人行奇事，想不到昌茂会给《反经》这么高的评价，不过它也确实当得昌茂这个评价。其实我也说的是，《资治通鉴》完全可以和《反经》相媲美，甚至可以说犹有过之。所以，虽然司马光拒绝了和咱们合作，我依然高看他一眼。从很大程度上说，就是因为他编纂了千古奇书《资治通鉴》。”蔡京毫不吝惜对司马光的赞叹。
范昌茂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