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还是美好的。多好的一句话,让人心里觉得还有希望,虽然穆小安让我有点失望。想看书来
我们是相互需要的(6)
6,
安源手记(8)
做记者最大的好处就是,你可以了解到社会各个层面的各类事件,掌握一些本不该属于你的私下秘密,让你永远对这个世界充满激情;做记者最大的悲哀就是,你必须面对社会各个层面的各类时间,掌握一些本不该属于你的私下秘密,让你永远对这个世界充满悲哀。
所以,我时常处于激情和悲哀之间。
案例二,今天采访的是三个刚刚杀了人的高三学生,还是大孩子,脸上的稚气还没有褪尽。真教人难过。
“为什么杀人?”
“叔叔,我们没想杀他,是他不停的反抗,自己撞上来的。”
“自己撞上来的?撞在你们手里的刀上?”
“……。。”
“听说你们是入室抢劫。抢的是个什么人,抢了多少钱。”
“那小子太抛,总在餐馆里请客,一请就请一堆人。还喜欢提着手提电脑到处跑。以为是个大款的儿子。”
“没抢多少钱,他没有工作靠父母寄钱来,他父母也不是有钱人,只是普通的工人”。
“一共捅了二十三刀哪,你们够狠的,怎么下得了手。”
“……;我们只想找点钱,根本不敢杀他,可他不给,还还手……。。。”
“看到满手都是血,你们不害怕吗?”
哭:“叔叔,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还想上大学。”
“那孩子也不想死,可他死了。”
………
我不知道怎么离开的,三双乞求的眼睛老是活生生摆在眼前。这些孩子究竟是怎么了,如今的教育是不是更应该贴近孩子的心理健康,真该呼吁起社会的关注了。法官说现场太惨,那孩子的尸体已经腐烂,满屋子的腐败臭气,满屋子的苍蝇乱飞。孩子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被人死命拦住了,不能让他们看到那么凄惨的场面,否则下辈子也不能安心。但愿这样的报道越少越好。
安源手记(9)
穆小葵莫非失踪了,超假了还不回来。没走时不觉得怎样,一旦离开真有些想她。看来我是真的爱上她了。打她电话也关机,走了那么多天只回过我四个字‘平安勿念’,这算什么。抛开爱不谈,就算是普通同事也应该回电了吧。女人真是难懂。
昨晚差点晚节不保。我是男人,一次抗拒容易,不能保证次次都抗拒。上大学的时候,拼命追求林氧,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没想到步入社会之后,倒过来,林氧打上门来。女人真是难懂。
缄说,别那么丧气安源。女人有两种,一种是结婚的,另一种是未婚的,只要对方没有结婚,我们就有希望。
我说,女人有两种,一种是随着时间走的,光彩都在时间里,慢慢味道就熬出来了。另一种如火焰,燃烧之后就逐渐沉寂。我愿意相信穆小葵更接近后者。
我们是相互需要的(7)
7,
第二次检查的结果出来了,穆小安的肝部有一片阴影,医生说可能是由于长期喝酒形成的酒精肝,而我则完整正常。医生建议手术越早做越好,老穆头一次用关切的语调面对我说,“不着急不着急,让穆二好好调养调养,这丫头太瘦了,毕竟这几年在外面奔波的也很辛苦”。老穆说的有点低声下气,有点英雄气短,还有点多年来对故意忽视我而后突然的良心发现所形成的那么一种羞愧心理。我走过去抱住老穆半驼的肩膀,老穆跟妈妈一样,身量体重已经明显缩了水,像一件穿了多年的旧袍子,被岁月无情地挤压出可以御风当寒的能量,被迫从一个人的身上割离出去。那份无奈和不甘想隐藏又隐藏不住,只好那么刺喇喇的暴露在孩子们面前。我对老穆说:“爸爸,我没有关系,小篓已经等了十七年,我们不能再让她继续等下去。”丁卡在旁边似有什么话要说,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手术定在三天后,这三天里我住在了医院。长到二十五岁,这还是我第一次住院,说起来简直都有那么一点点的羞耻了。穆小葵太泼辣茁长,跟安城四周满山满谷没人伺弄的野葛藤似的,活得那么热闹和寂寞。啊,我觉得我都快要羡慕起穆小篓来了,穆小篓多么娇弱精致啊,是养在水晶玻璃花瓮里一株蔷薇。如果我是穆小篓那样的人,或者就是穆小安那样的人,安源也许是会来看我的吧,我突然这样虚伪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