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贺初一怎样诘问,我都一言不发。
得知江彪事情的真相,和安昔扬的阴谋后,我几乎陷入失语状态。我急于向贺初一表白的,原来是那么滑稽。好在这些天我和妈妈之间很默契,不需要太多语言。
那天下午起床后,我和妈妈坐在院子里,晒着难得的深秋暖阳,悠悠地做着女红。我已经不愿意自己有太多的思想。
贺初一没有去公司,几次装作无意地路过我身边,欲言又止。
妈妈悄悄看看我,又看看贺初一,摘下老花镱,夸张地伸伸懒腰,“符莱,我得起来走走。趁初一在家,你们把那些毛线缠一下,回头我教你做椅垫。”
我应了一声。我看得出来,我能留下来陪她,她很开心。但她又是忧虑的,因为她清楚我和贺初一的僵持。
妈妈转着转着,远远地转到院子外面去了,留我和贺初一两个人呆在一起,缠着根本不知道哪一天才用得着的毛线。
“符莱,园林局的人打电话来,想请爸爸回去。”贺初一说。
“……”。
“我和爸爸说过了,他不肯……明年市里要四城联创,其中一个就是创建国家园林绿化城市,他们那里人手紧缺。不是我找的人,是现在像爸爸一样敬业的绿化工,真的不多了”,贺初一看我不说话,接着补充说,“他那一帮工友挺想念他的,都等着他回去呢。你劝劝他吧。”
“嗯。”
我对事不对人。我知道爸爸除了惦记我,就是惦记他曾经的岗位了。上次来看我的时候,还和我念叨现在的绿化工人太敷衍了事,路边的绿化带修剪得不成样子。
我的回答,让贺初一怔了一下。
他停了好一会儿,才配合着我继续把毛线缠了下去,“你总算说话了……一个字也好……你再休养一段时间,要是想回去上班,我找个保姆照顾妈妈,咱们每天下班回来陪她,好吗?”
“不用。”不知不觉中,我似乎都脱离社会很久了。我觉得现在这样陪着妈妈一天天变老的生活也不错。我生活之外的很多人,很多事,像季欣羽,都不是我的思维能力可以理解的,可以把握的。我要再和他们面对吗?我不想为难自己。
“你让我很心疼符莱!”贺初一扔掉毛线,抓住了我的手,“你在逃避什么?你在怕什么?我……我们……我们伤你那么深吗?”
那团缠了一半儿的毛线,被我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我定定地看着它,像看着我细心呵护的宝贝。
贺初一哀号了一声,“我的天!看我做了些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符莱,要我做什么才能解除你心里的阴影?”
我什么都不需要。做一个没有欲求的人,会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把贺初一的手拿开,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毛线,我慢慢地站起身。
在我拉开屋门的时候,贺初一过来把门堵上了,“符莱!我欠你的,现在就还你!”他的手里,亮着一把闪闪发光的瑞士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