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部电梯都显示在下行中，她失望地转身往楼梯走。
“于晨曦，你总是沉不住气吗？”调侃的声音传来，程远航站在楼梯边，眼里明明白白的奚落。
“你认识我吗，程大律师？”晨曦反唇相讥。
“怎么？没和你打招呼你就生气了？那我呢，帮你的忙，连声谢谢都没听到过，岂不是更亏？”他看到她气急的样子，眼里有丝隐隐的一闪而逝的笑意，但那笑意飞快地，如风一样过去了。
“那我替薛谈一家谢谢你，她父亲有钱医治了，她又可以继续读书，你救了他们一家。”
她眼里的喜悦，脸上的认真的神色，像个感同身受的人一样。
“于晨曦，你是个好老师。”程远航两手揣在裤袋里，少有的悠闲的样子，嘴角一抹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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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七节你守在她的病床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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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下午，晨曦心花怒放。面前的程远航难得的好态度，两人间的阴霾仿佛一扫而空，又恢复了刚结婚那会儿的甜蜜。
“程大律师，为了表示我的谢意，我请你去鱼和粥。”晨曦系上安全带，莞尔一笑。
鱼和粥餐厅是本市很大的粥店，上下三层，来得巧的话，执行经理会亲自为客人点单，有时还热情地推荐本店特色粥品。
“听你的，那就一碗先生粥，一碗小姐粥小姐粥不要香菜。”晨曦饶有兴趣地听完介绍后，直接要了新推出的粥品。
粥端上来，晨曦拿着勺子检点自己的和程远航的有什么区别。
“哦，原来先生粥是这样的。这是田鸡肉？”她叽叽喳喳，程远航倒是没有厌色。
她吃了半碗下肚，看着程远航吃得那个优雅，不由放慢速度。
他端正地坐着。蒸融着烟火气的粥店，人人挥汗如雨，独有他，领口扣着，系着领带，独立于人群的淡然。和那些赤着胳膊，头上蒸腾着汗气的腆肚男人比起来，程远航这样的白领精英打扮很是出众，一干吃饭的女孩子们有意无意地瞄着他。
晨曦转脸看着装饰玻璃墙里的自己。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吊带短裙，头发柔顺地贴在白皙的颈脖上。颈上没有带项链，系着两朵玉兰花，细细的丝带，很是别致，配着小巧的锁骨，应该还不错吧？
吃了饭，时间尚早，晨曦坐进车，心血来潮地说：“远航，你陪我去音乐广场，好不好？”
程远航不置可否，大约对她的这种随性随意的做法司空见惯。
车子来到了音乐广场。散步的人不多，夕阳坠下，染红半边天，很悠闲的意境。
程远航去停车，晨曦提着小包，一路听着流淌的音乐，心情大好。
她喜欢流行歌曲，是周杰伦的粉丝，曾在课堂上背了周杰伦的《一路向北》的歌词。她一个人逛超市的时候，在调味品货架前转了几个钟头，导购员纳闷地看着这个光呆呆地看又不买的女人，连推销的热情都被吓跑了。而她，心满意足，对郭郭说，超市的音响效果就是好，她从来没觉得《青花瓷》那么好听。
晨曦熟门熟路地在琴键式坐凳选了个位置坐下。
音乐风帆旁，程远航高大的身影逆着夕阳走来，全身被罩上了殷红的光影。她微笑着看着他，像看一幅画，放远了看，更觉得凝重如山。
程远航挨着她坐下，煞风景地打开了笔记本，居然在音乐扑入耳朵，一饱耳福的时候忙着工作。晨曦脑海出现了程远航听着国歌起床和上班的滑稽场面，扑哧笑了出来。
“笑什么？”程远航眼睛看着桌面，嘴里问。
“没有，想起一个笑话，前天发资料的时候，一个女生举着喊，我有了，我有了。结果一个男生回答说，是我的，是我的。我当时就笑了。学生也笑翻了几个。”
“你那些学生够早熟的啊”他却不笑，十指如飞。
“那是，哪像你程律，不开窍”她托腮望着他，眼里盛满笑意。
程远航阖上笔记本：“你是在说我不该这个时候工作？”
“大煞风景，真的。”她眉眼弯弯，眼睛斜勾。
她站起来，拖着程远航的手，在黑白的琴键上跳动，嘴里唱着《第一次》的曲谱。
“妈妈，你看那个姐姐，我也要像她那样，你也牵着我，好不好？”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扬起脸撒着娇。
年轻的妈妈把宝贝抱上琴键，母女的笑声不时扬起。
众人瞩目，程远航觉得晨曦的行为实在幼稚，而自己牵着她一起玩的行为更不可思议，挣脱手。
晨曦不以为忤，回家的路上，唧唧呱呱说着老妈喂养的狗。
“远航，今天我妈打电话，说是邻居送她一只小狗，问我叫啥名好，我就说，一不能叫小曦，二不能叫小晨，其他的随便。”
她扑哧一声，弯了腰：“结果我妈给小狗取名阿呆，说那小狗啊，乐呵呵的，张着嘴巴吐着舌头，傻乎乎，可爱极了。”
程远航握着方向盘，似是受了她的感染，眉眼间一抹笑意，淡淡的，却一直荡起在唇边。
回到家，晨曦抱着膝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程远航进了书房，她送了一杯咖啡过去，看他打开了邮件，锁着眉，抿着唇，心事重重的。
阳台和书房正好遥遥相望。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程远航的面容很模糊，只看得到一个轮廓。
上午和阑珊聊天的时候，她刻意拐弯抹角地汲取夫妻相处之道。比如抓住男人的胃，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她已经去一家主妇烹饪学校报名了，川菜、湘菜、粤菜，炒炖煎炸，学几样拿手的。比如要打扮自己，每天给丈夫一个惊喜，这个很难，头发自出校就没改变过，束起，打散披着，要不要去烫个粒子，染个颜色？比如生个孩子，男人可以忽视妻子，却不会漠视孩子的母亲。
晨曦对这些做法是不屑一顾的，尤其是用孩子来拴住男人的心，这一招伤害的不仅是夫妻，还有可能是孩子。她现在的班上，单亲家庭的孩子有十来个，谈起家庭，谈起婚姻，他们都持怀疑的态度。
十点多，她洗了澡，换上买回来还没行过香火的薄纱睡衣，羞赧地发现，只比没穿好点，不高不挺的*轮廓分明，红的蓓蕾明晰可见。小裤裤的花边一览无余。对着镜子扯了又扯，拉了又拉，磨磨蹭蹭出来，犹豫着再罩了件外套，就着卧房的灯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