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刚才是不是要胜了?怎么就摔倒了呢?”甘蓝显然为主子的认输有些小小的不平。
“输了,就是输了。你管这么多干嘛?”林苒推开偏房的门,拿起火折子点起房间的蜡烛。
两张木床,铺位整洁,一个储放衣物的柜子,一张书桌,三把椅子。
“这房间你一人住太寂寞,以后,这小厮就睡这里了,你回头把你的柜子分一半出来。”
“公子?你当真把他当作贴身小厮?他可是……!”甘蓝刚把那至今未醒的少年放在床上便匆忙凑钱询问。
“你跟了我这么久,可见我对男色感兴趣,何况,我还是……。”林苒顿了顿,不再说下去。一旁的甘蓝,猛吸一口气,一副忽然想起来什么的样子。
“我回房去了,你看着他,醒了带他来找我。”林苒踏出门外,伸个懒腰便朝主卧行去了。
次日,清晨。
那少年伴着颈侧的酸痛醒来,很久没有如此安心的睡过一觉。手上没有绑带子,嘴里没有塞上破布,浑身能动弹,而且,还有一床薄被盖在身上。
重要的是,衣服完整,看见了阳光。心里蓦然一暖,放下悬着的念头。
他侧目,看见五米开外,也有同样的一张床,被子早就叠好,只是没有人。
正想着,自己身在何处,是否要逃走这类的问题。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你醒了,快起来,洗漱一下,换件衣服,随我去吃点东西。我们公子马上就回来说要见你呢。”来的正是,昨天劈晕自己的青衫小童。
他接过衣服,竟是和那小童一样的青衫,料子是丝麻的,很柔顺。
“快换啊!愣着干嘛?对了,我叫甘蓝,我想,以后我们就要一起跟着公子了。”
公子?想必就是昨天持剑的蓝衫少年吧……他想。15万两做一名小厮,这公子果真富贵。
淡淡的熏香味道,蓝色纱帐,枕被,青蓝瓷器,连茶盏,和角落的纸扇都是蓝的。这公子,真可谓是嗜蓝如命了。
“你叫什么名字?”
还是一袭蓝衫,蓝色公子巾,袖子被高高挽起,露出不同于男子般白皙纤细的手臂,昨日持剑的手,正在桌上写字。
他想,应该要跪下的。
膝盖刚弯下,就被甘蓝一把拽起来,“问你话呢,没让你跪。”
“季世,季节的季,人世的世。”不跪,总是要低着头的。
林苒笔一顿,纸上立刻化开一大滩墨渍。他放下笔,往那叫季世的少年走去。
今日换了将军府的青衫,洗净了脸,梳好了头发,倒比先前干净一些,没什么大的变化,还是偏黑,也很粗糙,耳鼻也只是平庸之色。
“季世,真是好名字,比甘蓝的好多了。”林苒笑了起来,极为爽朗。
甘蓝倒是不做声,看着自家公子,突然发现,林苒朝他眨眨眼睛,有挥了一下手。跟了公子这么多年,这姿势,是要自己试探!试探季世的武功?!
这头,季世还手足无措,忽觉一旁的甘蓝竟然挥拳要打向自己的腹部!一个闪身慌忙避过,甘蓝见他会闪,又进两部,低身横扫过去。季世一惊,这是什么情况,无奈,只得一跃,一个腾翻,落地稍显不稳。显然应对乏力,会一些守的功夫,但攻击似乎一点都不在行。刚想张口询问自己是否得罪了甘蓝,眼前一晃,甘蓝迅速在左肩一点。只是略微有些痛,并无大碍。他转头看看甘蓝,又看看一旁看得兴起的公子。
“你竟然,没有被定住?”林苒惊呼,“这点穴对你没有用?”
“公子,他学的功夫,似乎是……。”甘蓝显然也被惊住了,这防守的招式,尤其不受点穴控制的这一点,明明就是和自己一个门路。只是他还没有学到攻击的层面罢了。
林苒急忙返回书桌,在抽屉里掏了良久,伸开手放在季世面前。“你可有这个?”他手里躺着的是一个鬼面人头的白玉雕,十分小巧,即使穿线挂在腰间一般人也不易发现。
季世也是一愣,从怀里掏出一个一摸一样的鬼面人头白玉雕像,“公子,你怎么会有?”他低头仔细看甘蓝的腰间,竟然也发现了一个。
林苒面色一沉。
甘蓝忙问:“你哪来的这东西?你今年可有15?”
“恩,我今年16了,生下来便不知自己的父母,只是要饭乞讨之类的。这是三年前,偶遇一些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哥,他们教了我一些防身之术,还给我这个东西,说武功练到第二层面就告诉我一些事情,可是第二层面刚开始练,也没来得及听他们说什么事情,就被人虏了去那妓院……。”季世说到最后,眼神里透出的屈辱和愤恨,被林苒尽数收在眼底。
“她也算,做过好事。以后,你还是叫季世,和甘蓝一起跟着我。你不必担心,你变身后我会把你怎么样,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也不会动你,这点到和我是一样的。”林苒深吸一口气,眼神凛冽的踏出门外。
季世听的模模糊糊,似懂非懂,只是大概明白自己的身子能保住。可是这公子口中的“她”是谁……公子为什么说自己不是好人?
甘蓝叹了一口气,“既然跟着公子,你自己会明白的。我现在不方便和你说,过两天你自己自然就明白了。”
“对了,甘蓝小哥,这是哪里?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季世依然跟着甘蓝,寸步不离。
“我和公子都和你一般大,喊我甘蓝就行了。这是将军府,我们当然是去追公子了!”
将军府!那既然被尊称为公子,那,那蓝衫公子,就是将军独子,被皇上称赞的武学奇才,林苒……这次,算是因祸得福吗?季世暗暗地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