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秋兰!”秋兰的思绪被董建彬急躁的声音喊碎了。
“哎,就好,就好。”秋兰一下子回到现实中。
“快点嘛!”
秋兰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穿了件藕荷色的真丝睡衣走到床前。董建彬温情地看着妻子,说都什么时候了还穿睡衣。秋兰笑,赶紧往下脱,说习惯了呗!董建彬用手抚摸着秋兰湿漉漉的头发,亲吻着,附在秋兰耳边说:“想死我了。”秋兰深情地抚摸着丈夫的额头:“我也想啊!”
妻子的温柔和美丽使董建彬增添了无穷的力量,他突然强悍和威猛起来,把秋兰死死地压在身下,仿佛要把秋兰撕碎一样,秋兰呢喃地喊着丈夫的名字:“建彬,建彬,我的建彬……”董建彬精神上好像受到猛烈的刺激,反反复复地说:“再也不能出差了,再也不能出差了……”假如出差是一个过错,董建彬就是这个过错的受害者和声讨者,假如出差是一个敌人,董建彬就是冲锋陷阵的勇士,冲杀着、呼喊着、战斗着。董建彬突然感到一阵愉悦,滚滚热流飞越高山,飞越河流,飞越田野,与波涛汹涌的大海汇集成一首悦耳动听的《小夜曲》。董建彬犹如完成了一件轰轰烈烈的事业,他翻身平躺着,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意思是让秋兰躺进去。这个手势很得体,秋兰会意地躺了进去。显然是睡意袭来,难以抵制,他脖子一歪便睡着了。
秋兰幸福地躺在丈夫的怀里。秋兰是那种特别依恋丈夫的人。特别是晚上,她习惯躺在董建彬的怀里睡,聆听着董建彬有节奏的喘息和鼾声。一个人如果生活上养成了习惯,很难适应陌生环境的。在山里的那段日子,漫漫长夜是秋兰最难对付的敌人,那种空旷、宁静的山村之夜总是让她感到恐惧和寂寞,那时,秋兰就给董建彬发短信。有时,信号不好,发不出去,秋兰就感到委屈,莫名地想哭。那时,秋兰多么渴望能躺在董建彬那略显臃肿、起伏的胸口上。尽管秋兰在事业上是一个强者,但在董建彬面前,她始终是一个弱者。董建彬的呵护,使她真真正正地成为一个温柔漂亮的女人;一个有气质、有学问、有成就的医学专家;一个倔强而又不失知识女性风范的漂亮女人。
董建彬自从承包建委下边的一个公司后,发展很好,所以,他辞掉了处长的职务,当上了建筑公司的老板。秋兰是医院里人人羡慕的人,她享受着做女人的幸福。董建彬也常常在朋友面前夸耀自己的妻子,说他老婆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女人。在别人的眼里,他俩的爱情仿佛成了故事和经典,永远年轻!
电话很刺耳,叮叮当当地响着。电话是秋爽打来的。董建彬一接是秋爽,心里便有点不舒服。其实姐夫与小姨子间是没什么矛盾的。平时生意场上打交道又不多,一个是搞服装的,一个是搞房地产的,风马牛不相及嘛。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道同,志不同。所以,姐夫与小姨子间便产生了隐隐约约、模棱两可的隔阂。当然,并没有显出太多的不协调和矛盾来,只是彼此有些小成见或不敢恭维而已。
董建彬说:“哦,秋爽啊。你等着让你姐接。”
秋兰接过电话,秋爽说:“姐,回来了?”
“回来了。”
“姐,出来吃饭吧!我给你接风。”
“吃饭哪……不吃了,已经睡了。”
“呀,睡觉了?天哪!才几点,哟,刚过七点。咳!姐,真没出息呀你。”
秋兰愠怒地责怪秋爽:“你也是的,说什么呀你,没大没小的。人家坐车累了嘛。”
秋爽接着问:“姐,后天咱妈生日,在哪里过呀?”
秋兰想了想说:“在家呗。妈不喜欢在外面张扬。”
秋爽说:“不行啊姐。薛嫂回老家了,没人做饭。还是到酒店去吧。”
“回家了?那妈……”秋兰担心起来。
“没事的,忘告诉你了。我给妈找了一个钟点工。是北师大的学生,挺勤快的一个小姑娘。爸妈都挺喜欢的。”
“还是在家好。我正好休息两天,我做饭。”
“行。听你的。”这也是秋爽想说没说出口的话。秋兰做饭,秋爽当然高兴。
秋兰突然思索着问:“喂,秋爽,你和思远的事定下没有?让他也过去吧。喂?喂?”
那边电话挂了。秋兰拿着电话自言自语地埋怨着:“这个爽爽,总是急急慌慌的。全世界就她忙。”
董建彬说起了风凉话:“人家不忙谁忙啊!你这个妹妹呀,都快成社会活动家了。今天参加什么募捐活动,明天又搞什么希望工程。还拉我参加,我可没她那个境界。既然那样关心政治,关心民生,干脆别做生意,当公务员得了。”
秋兰护着妹妹:“爽爽热心公益事业,是好事嘛。做生意就不关心国家大事了?!”
“得得得,她好,行了吧?她都多大了,还不嫁人,再晚几年就……”
“是啊。我劝她,她不听。总是说,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总是找一些客观的理由来搪塞我。唉!我可真拿她没办法。现在正跟思远谈着,不知进展如何?”
“前天我与思远碰面,倒是问起他俩的事。”
“思远怎么说?”
“怎么说?你妹妹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都不在乎!”
“思远条件不错,她应该在乎。思远又是我的老同学,大家都了解。不行,我还得劝劝她。”
“行了,行了。你妹妹现在可能……”董建彬转身搂着秋兰,“不说了,不说了。”
秋兰听出话中有话,坚持问:“可能什么?”
董建彬故意卖关子,装出睡着的样子打起了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