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车刚停在医院门诊楼下,秋兰就下楼了。秋兰穿了件浅咖啡色的羊绒大衣,围一条深咖啡色还有红色条纹的长围巾,款款向秋爽这边走来。秋爽好奇:姐今儿是怎么了?风韵依旧的样子,好像与谁比美似的。待秋兰走到秋爽车前,秋爽打开车门,调侃着问:“哟!哪儿来的贵夫人?要参加晚会?还是另有约会呀?与你妹妹相约还用得着这样精心打扮吗?”
秋兰也不计较,抿嘴笑了笑,坐在了车前排的座位上:“就知道贫嘴。走吧,去咖啡馆吧!”
秋兰上了车,车里温度很高,她把羊绒大衣脱掉,很开心地问秋爽:“公司的事情是不是都办好了?员工什么时候放假?”这可让秋爽感到惊奇,今儿个是怎么了?从不过问她生意的姐姐今天怎么就关心了呢?这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秋兰不去理会秋爽这些神秘的猜测,因为她这个当姐姐的从来都没有关心过妹妹的工作。当然,她也不懂生意方面的事情,她倒是觉得秋爽的事业让她更感到欣慰。秋兰还特别夸奖秋爽公司近几年发展快,夸秋爽是个做生意的料,比她和弟弟强多了。能挣大钱,还能关心国家和群众的疾苦,是个有良心和道德的企业家。还说秋爽不知是继承了谁的基因,能在商场上如此拼搏。秋爽好奇地看着姐姐,问今儿个到底是怎么了,见面就夸她?秋兰很能稳得住情绪,她说没怎么,就是觉得秋爽很能干才这么说的。在秋爽的印象里,姐姐对她一向都是吹毛求疵的。知姐莫如妹,秋爽猜姐姐肯定有事要说了。秋爽绞尽脑汁地猜着,姐姐究竟要说什么事呢?
走进咖啡馆,秋爽在前,秋兰在后,找个地方坐下后各想心事。秋兰想,妹妹会帮助前夫和情敌吗?秋爽想,姐姐心事重重地约她究竟要谈什么?一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秋爽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想,是不是与秀秀怀孕的事有关,但她仔细观察,不像。如果是那事她今天不会这样轻松。如果是大姐的事,她没必要卖这么多关子。秋爽想着猜着,开始点菜,老样子,两杯咖啡,几个小菜,还有一些水果之类的东西。
秋兰微笑着看秋爽。
秋爽也沉得住气,心说,看你还能绕多少弯子。秋兰问秋爽今年是否又捐赠了。秋爽随意地回答说,每年都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向灾区人民捐几个钱吗?秋兰欲言又止,她注意着秋爽的情绪,说这人哪,真是难以琢磨,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哎呀!你说谁不经历点磨难!秋爽更是听不懂秋兰的意思了。秋爽用刀叉了一块水果吃着,说:“姐,你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有话说嘛,干吗这是?”
秋兰竟呵呵呵地笑了,也拿起刀叉吃水果,说:“没什么,要是姐也是个大款就好了。”
秋爽纳闷:“哎!你家的钱可不比我少啊!”
秋兰说:“你不是不知道。我不管钱的事。在这个时候提出向董建彬要钱,岂不掉价了吗?”
秋爽更纳闷:“姐,你怎么打起钱的主意了?”
秋兰欲言又止,这下可把秋爽急坏了,她说:“姐,你怎么了你?有话快说嘛!是不是需要钱哪?”秋爽想秋兰是不是要用钱来搪塞秀秀的事?
秋兰不再吞吞吐吐,直说在医院见到薛飞领孩子看病的情况。说薛飞现在经济困难,近段凑不够钱恐怕就错过了给孩子治疗的最佳时机。秋兰说她同情薛飞的处境,也想帮他一把,可自己手里的确拿不出数十万元钱来帮他。她找秋爽是想办法的,也希望秋爽不计前嫌,伸出援助之手帮帮那个孩子。
秋爽矛盾,她与薛飞爱过也恨过,薛飞背叛了她,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如今姐姐大发慈悲,向她求救,应该给她一个面子。秋爽想,孩子是无辜的,能救他也是他们的缘分吧。既然姐姐一心想帮,她李秋爽还能斤斤计较吗?她爽快地问需要多少钱。秋兰说,至少十多万吧。秋爽说,十五万行吗?秋兰说,差不多吧。秋爽就从包里掏出支票,在支票上写出一排小字,说姐麻烦你了,给人家送去吧。钱给得爽快,但多少有些讽刺的意思。秋兰知道,这是妹妹在逗她。赶紧接过支票对妹妹说了句谢谢。
秋爽愣了,疑惑地说:“姐,瞧你那样?好像是你借钱似的。”
秋兰笑了。
秋爽感慨地叹了声很绵长的气:“姐,其实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等你一切都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今天真想跟姐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婚外情就像吸毒一样,人一旦染上了,就难以理智地戒掉。”
秋兰反驳:“瞧你说的,要戒毒所干什么?这人哪,关键还是要靠自己。”
秋爽说:“是啊!姐,你我都曾遭遇过第三者。这也是咱姊妹的不幸啊!”
秋兰缓过语气,说:“不提那些伤心事吧。秋爽,我突然觉得自己变了,变得轻松了,一切又都真实起来了,再也不是模棱两可的那种感觉了。所以,也没有心理负担了。你说,我现在的状态不好吗?”
秋爽竟笑了起来。
秋兰不解,问什么意思。秋爽说,她觉得姐姐比以前更自信了。
秋兰苦笑着提议,该回去了。秋爽说走吧。这时,秋爽的手机响了,是杨吉打来的。秋爽戏谑地说:“你看看,这个人就戒不了毒嘛!”
秋兰严厉地看了看秋爽,说:“那就送他到戒毒所。”
显然,秋爽不好意思再接杨吉的电话。因为,她已经觉醒,当然也感到了姐姐对这件事的反感情绪越来越大了,甚至到了恼怒的程度。她这个当妹妹的不得不收敛一些,她觉得这样做也是对姐姐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