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每吃一顿饭都是在应酬:平时吃饭在应酬自己的肠胃,请别人吃饭是应酬心理索取,被别人请去吃饭是应酬感情的回馈。所以需要解决什么问题,人总是希望在饭桌上讨论。就连国家和国家之间的问题,也是“拿到桌面上来谈”而解决的,朝鲜和南韩武力对峙了五十几年也在饭桌上放下武器,我相信如果美国总统布什能够真诚地和拉登坐到同一张桌子上吃顿饭,就不会有“9.11”了!
有人说“宴无好宴”绝对是个错误。因为人在每设一宴的动机都是在编织一种美好的愿望。今天我来周书记家吃饭,就本着认识周书记,留给上级领导一个好印象的愿望。当然,周书记他们叫我来家里吃饭,也是绝无恶意。饭菜虽然比较简单,没有大鱼大肉,我们也吃得很轻松,说说笑笑的。阿姨和小周只是喝了那小半杯酒就装饭,我们三个男人还是在小杯小杯的慢慢斟酌着那半瓶酒。
“海婷呀,怎么不装饭吃呀?趁我们喝得高兴就偷懒了?”
当我倒酒瓶最后一滴酒到周书记的酒杯里的时候,周书记发现了海婷的饭碗是已经空的了,就笑呵呵的说。
“爸,我已经吃饱了,还两碗饭一碗汤呢!”海婷还急了,“妈看见的。”
阿姨和周书记对望了一眼,读出会心一笑。
“你吃饱了也不招呼我们慢慢吃?真没礼貌!”这本是一句责备的话,但周书记说出来的时候没有了责备的语气。
“我怕打断你们的酒兴了嘛!”小周分辩着,“而且我没有离开饭桌,还在陪着你们呢!爸,你喝多了……”
“海婷!怎么没大没小的了?”阿姨打断了小周,“是应该着个人管管你了!”
这时我想起了萧萧也回到了县城,也许正在党校找我呢。我低头品了一大口酒,把酒杯都品空了。
“周书记、刘书记,你们慢慢喝,我先装饭了。”我站起来。
“好,好,海婷,帮小贾装饭!”周书记看到我已经空了杯子,还是没露一点酒气,拍拍旁边已经醉意朦胧得象个关公脸的刘书记肩膀,“老刘啊,向年轻人学学吧!”
小周给我装了饭,又坐回她妈身旁。
“小贾,你慢慢吃,吃完再装,别客气了!”阿姨也把她的碗筷放下了,表示她也吃饱了,“老周,老刘,你们也慢慢吃。”
我当然不会客气,一口气吃了五碗饭。由于这饭碗比家里的碗小得多,小周给我装饭都装到手软。要不是我担心把饭煲吃穿了,我还要装第六碗的,但我吃完第五碗的时候发觉了阿姨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就知道煲里的米饭已经是所剩无几了,而周书记和刘书记还没有装过饭呢。我让小周帮我装了一碗紫菜蛋花汤。
我放下碗筷招呼他们:“周书记、刘书记慢慢吃,我吃饱了。”
很快,这顿简单清淡的家常便饭就吃完了,我帮阿姨收拾桌子,小周也很自觉地去洗碗。我们就泡上茶边看电视边闲聊。但我心里牵挂着另一件事,就向周书记他们告辞回党校。
周书记抬头看看钟已经八点半了,也不算早,就对阿姨说:“文莉,叫小陈开车来送送小贾吧?”
“噢,小贾你等一下,我叫司机送你。”阿姨边说边走向电话机,“你认识这里了,有空就过来玩吧!”
“阿姨,不用叫车了,这里不远,路我也熟着呢!”
北水县城这个弹丸之地,西城到东城不出三公里的路程,我花两元钱就可以请个摩托车送我回到党校了,怎敢动用他们的专车?
阿姨拨电话的手愣在那里,眼睛看着周书记,不知道电话要不要打。
“小贾打个摩的(搭客摩托车,作者注)就得了,方便得很呢!”这时的刘康基还醉得清醒,适时地说出圆圆的话来。
阿姨看看我,我当然就是这种想法。
“好吧,海婷去帮小贾截个摩的。”阿姨推推女儿说。小周茶杯轻轻一放,转身飘出门去,走是还不忘抓一把瓜籽到手里。
“那我走了,周书记,阿姨再见!刘书记再见!”
“再见!记得有时间过来玩。”
当我走出门口的时候,刘康基却拍着我的肩,把满是酒气的话凑近我耳边:“你小子是不是看上了人家的小公主?我给你提媒!”
他这句话本来是想悄悄跟我说的,但喝了酒的人,嗓门是不听心里压的,连已经出了门的小周都听到了,一下子让我很尴尬。幸亏我的意识里冒出一句书上经常出现的话,脱口而出:“不敢,不敢高攀!”赶紧溜出门口跟着小周去路边截“摩的”。
等车的时候我不敢看小周,也不敢说话。小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