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汉武帝_天汉_奇书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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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汉武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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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即位,举贤良文学之士前后百数,而仲舒以贤良对策焉。——《汉书·董仲舒传》

刘迁果真没有食言,不过两个时辰,董仲舒、方子弈便见卫子夫携着乌梦熙回到客栈。小女孩衣衫整洁,一如初见她之时,想必未受严刑拷打。

卫子夫说道:“梦熙妹妹,你可要好生感谢董先生与方小弟,若非二位寻上淮南王太子刘迁说情,即便这案子罪不在你,官府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放你出来。”

乌梦熙毕竟年幼,小脸之上犹挂有惧色,按捺心下惊骇,说道:“劳烦二位恩公奔波相助,梦熙纵然做牛做马,也无以回报。”

董仲舒抚须笑道:“梦熙言重了,仁者爱人,爱人者人恒爱之。你与卫姑娘莫不相识,能够仗义执言,便是爱人之心,我与方小子敬佩你为人,出手相助,有何不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梦熙无需感谢。”

乌梦熙听得董仲舒夸赞,颇为不好意思,双靥羞红,浅浅一笑。董仲舒又道:“即便你要感谢,也应感谢这位方小子,他可是向刘迁太子有所许诺,事情方可如此顺利。”

卫子夫面含微笑,乌梦熙朝方子弈娇声感谢。

方子弈略微一点头,见乌梦熙诚恳之色,不觉有些烦恼,心道:“董夫子何时变得如此多事,不过小事一桩,何必非要交代清楚。”

卫子夫道:“梦熙妹妹平安归来,妾身喜不自胜,今晚便在这客栈宴请诸位,董先生方小弟不要推谢哦!”

董仲舒哈哈一笑,道:“卫姑娘客气。你一女子宴请我等本是不该,不过姑娘如此盛情,老夫便厚着老脸同意了。”

晚饭过后,卫子夫牵着乌梦熙小手,不时窃窃私语,絮絮叨叨。不过一日,二人便已无话不说,情同姐妹,方子弈不明女子之间情谊,见状颇为纳罕。卫子夫心无顾忌,未着面纱,素面朝天,清丽容貌较之刘陵,冬兰秋菊,各有千秋,亦不遑多让。

卫子夫兴致颇高,不时低头浅笑,过了一会,说道:“妾身今日心中十分欢喜,献曲两首,请梦熙妹妹、董先生、方小弟欣赏。”

董仲舒笑道:“能在如此距离欣赏姑娘仙曲,是我等的福分。老夫心急难耐,只为一饱耳福!”方子弈、乌梦熙亦面露专注之色。

卫子夫嫣然一笑,青葱玉指附于琴弦之上,叮叮咚咚,弹奏起来。当是时,小小客栈响起一阵清脆悦耳之音,琴声悠扬,便连客栈门口,亦被路人围得水泄不通。众人听那琴声,恍惚间,只觉万物知春,和风淡荡,冬去春来,大地复苏,正是一曲《阳春》。俄而琴音一变,众人又觉凛然清洁,雪竹琳琅,万物向荣,生机勃勃,却又是一曲《白雪》。

方子弈心道:“《阳春》、《白雪》这两首古曲极是高雅复杂,而这卫子夫却可毫不费力将其弹奏而出,琴技好生了得。不知我蓬莱‘乐痴’灵牙子比之她到底如何。”

两曲奏罢,听众掌声如雷,高声叫好,看着众人淳朴面容,卫子夫幽幽一叹,道:“若非生活所迫,我宁愿分文不收地弹琴给这些百姓听,也不愿面对醉仙阁中那些所谓贵族公子。”

乌梦熙年纪虽小,却已饱尝世事艰辛,闻言不由心生同病相怜之感,小手紧抓卫子夫玉手不放。

卫子夫优雅朝周遭听众略一欠身,玉面不觉流露出几分疲倦之色,乌梦熙小脸亦挂有困顿神色,呵欠连连。董仲舒道:“今日东奔西走,忙碌了一天,且二位受过惊吓,不如早生歇息。”

卫子夫心下感激董仲舒善解人意,说道:“妾身劳累已极,今晚便与梦熙妹妹同住一屋,去睡了。”说罢,二女朝董仲舒方子弈施礼过后,便回房休息去了。

众多听众心醉神迷,翘首以盼,只愿卫子夫再奏一曲,心怀期冀之下,这些听众却是唤来三五好友,点上几道家常小菜,斟上几杯美酒,久久不愿离去。客栈主人见状大喜,不由对那弹琴女子心生感激,朝董仲舒点头致谢。

董仲舒方子弈亦也回到房间,董仲舒似有颇多感触,叹道:“这便是人生啊,苦的终究是老百姓。”方子弈奇道:“记忆中的董夫子,可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哟!”

董仲舒道:“方小子你纵然聪明绝顶,毕竟涉世未深,不知人间疾苦。务农者面朝黄土背朝天,春耕秋收,劳累一年,如此反复;市井买卖之人,起早摸黑,脊梁似也被压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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