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休息了一天后,苏策觉得还是去拜访下孙乾。这一天里,他看着典韦跟太史慈过招,也手里痒痒,拿起兵器在旁边瞎比划了几下。上次自己在斩杀卞喜的那种感觉又没了,不过现在感觉自己对剑的使用更加的收放自如了。看来那种感觉是要到生死的关头才会有的了,这让苏策一直很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今天早上,苏策又拿起了剑比划了一会,心里想着在屋里坐着也不是个办法。黄巾军还没退去,这沛县总像个刺,卡在苏策的喉咙里,让他很不舒服。他可不想让翁璐再受一次这样的危险,而且那莫名其妙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也要尽快搞清楚。
现在太史慈陪着典韦练武,而翁璐又在生闷气,苏策在这里备受冷落。苏策总算有点明白翁璐的感觉了。既然在这边也没事做,那倒不如去孙乾那边问问情况。虽然太史慈也挺详细的跟苏策介绍了沛县的一些形势,但苏策始终觉得太史慈说的这些,有点不足。至于哪些不足,苏策又说不上来。
所幸苏策身上的伤虽然多,但都没有大碍。所以现在苏策自己走去拜访孙乾,还是可以的。走到大路上,苏策随便拉了个人,问到孙乾的住处,就缓步向询问到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到一刻钟,孙乾的住所就映入了苏策的眼帘。屋子看起来不大,跟翁璐老爹买的那套房子差不多,只是在外围多加了一道围墙。墙的正中开了一个大门,门框上吊着一个木框,用毛笔字写着孙府。木框有些破旧,估计是很久没休整了。门口站着一个奴仆样的人,正拿着扫帚,扫着门庭。屋子的旁边是几个幽静的花园,供闲暇时,路上的行人路过休憩一会。现在正是早晨时分,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所以花园里倒很安静,只剩下几声鸟啼。
这孙乾看起来也不是奢侈的人,难怪在沛县的声望很高。苏策看到这个屋子,心中对孙乾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整理了下自己的服饰,就朝孙府门前走了过去。
“请问这里是孙主簿孙大人的住处吗?”苏策对那个扫地的人行了一个礼,问道。
“是的,请问这位小哥找谁呢?”这人看见苏策,微微一笑,回了一个礼,回答道。
“我就找孙大人,麻烦你进去帮我通报下。就说是苏策苏志正今天冒昧过来拜访。”
“你就是那个匹马阵斩卞喜的那位苏策。好好,我这就去为你传话。你在这里稍等。”这人听见眼前站着的人就是苏策,不禁一愣。随即发现自己失态,连连点头道歉,这才转身进屋通报去了。临走时还多看苏策一眼。
苏策在门外候了一会,就看到刚刚那人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
“苏英雄,我家主人叫你到大厅等候,他整理一下,一会就到。大厅就在前面,直走就到。”这人说完,就站在门边向苏策行了一个大礼,给苏策让出了一条路来。
苏策也向他回了一个礼,对他笑了笑,道了个谢,就走进了孙府,径直走向大厅,选了一个客座,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家仆出来为苏策满上了茶。
又等了一会,孙乾就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向苏策行了一礼,就走向苏策的右侧坐了下来。一脸的疲惫,双眼布满血丝,嘴上不住的打着哈欠,显然昨天晚上睡得并不好。
苏策起身回了一礼,看见孙乾这样,就关切的问道:“孙大人昨天又为了沛县的事情劳碌了一夜?”
“是啊,这几天沛县的事情多,我这老骨头也是没办法。”孙乾又打了一个哈欠。
“孙大人现在是沛县是主心骨,您可得好好保重身体,现在沛县可都看着您呢。”
几句寒暄过后,孙乾就开始说起了正事。
“志正,今天你能来我这里,我这心到是放下了不少。我昨天叫你来呢,主要是想问问你,有没有退敌之策。”
苏策一见孙乾一上来就问这个,愣了一下,低头沉思了一会。这才抬头看着孙乾道:“孙大人,现在黄巾围城已经有了四天。我看再过几天他们就自然会退去,孙大人不必担心。”
孙乾一听黄巾会自己退去,心中一奇,顿时来了精神,身体一动,差点就要站起来,迫不及待问道:“志正,你说黄巾会退去。这怎么说?”
苏策看到孙乾心急,心想看来这孙乾也不是因为跟何益闹别扭,才不让百姓参战,也只是确实不懂军事。当即放开了心扉,答道:“孙大人,这攻城之战,需要五倍于敌方可作战。我那天登城看了黄巾军,人数约有一万。这几天消耗下,估计目前还剩下八千左右。而沛县有守军一千多。也就是说,黄巾军八倍于我方。”苏策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接着道:“但是,我们泰山周围民风向来彪悍,人人都有习武之性。所以只要孙大人凭着自己的号召力,再向民众晓以厉害,就可以聚齐数千人的新兵。而我军目前的又是处于死地。只要孙大人向士兵们说明‘不战则死’。以此来激发士兵的勇气,那么沛县就固若金汤。而城外的黄巾军见攻城不下,是绝对不会继续啃这块硬骨头的。所以只要黄巾军伤亡增加到三千人,那么必然退兵。否则他们一旦失去太多的士兵,将使作战能力大打折扣,而他们要面对的不止是我们沛县,还有山东的袁谭,徐州的陶谦。黄巾军现在可是增加政治砝码的最好借力,一旦他们失去战斗力,那么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狗。这些都是黄巾军不得不考虑的因素。因此,我料定,只要孙大人聚齐百姓,在守城三天,那么黄巾自然可退。”说完后,苏策静静的看着孙乾,等着他如何做出处置。
孙乾眉头紧锁,思考了一会,道:“志正,你说的的确有道理。我倒是没去想这么多,也不知道现在沛县周围的形势。只是叫百姓去守城的确是让我有些为难。”
苏策心想这孙乾到底是怎么个爱百姓法,这么迂腐。这城门只要一开,那些丧心病狂的黄巾军会饶过城中百姓?苏策心中虽急,但也没动声色,缓缓的道:“孙大人,知道你疼惜百姓。百姓现在都把你当再生父母呢。”苏策先给孙乾扣个大帽子再继续说道:“你当然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什么损伤了。可是一旦黄巾破城,这群黄巾贼丧心病狂,你觉得他们会放过城中百姓吗?当日曹操、公孙瓒、刘备是如何在追击黄巾的时候下达不留活口的命令的。你觉得黄巾贼会忘记那时候被追杀的惨状吗?孙大人,你难道忘了当日公孙瓒杀黄巾,黄巾贼皆投洙水而死,水为之不流的那场战争?”
孙乾闭目良久,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睁开眼睛道:“我考虑的居然没志正来得多。真是惭愧了我这把老骨头。这样吧,召集百姓的事情,我来做。但是还需要一位统领百姓的人。这人就非志正你莫属了,你现在在沛县已经是英雄了。而且你不止勇猛,对行军打仗也有自己的见解,有你的领导,我就放心多了。”
苏策现在并不知道详情,他可不想不明不白就当个统领,就回绝道:“孙大人,我原来只是一白丁,完全没有资历。虽说有阵斩敌将之功,但沛县中部是还有何将军吗?在下实在是无法担当这个重任。”
孙乾见苏策回绝,也就把话说了开来:“志正,要是这何益能有这个能耐,我还需要叫你到我这里来吗?这何益平时就仗着廖将军的权势为非作歹,仗势欺人。虽然没做出什么大恶,但是为人却深被沛县人所恶绝。而且这人没半点军事才能,前几天要不是黄巾军攻城不急,恐怕现在沛县早就被攻下了。如今就连原来廖将军的嫡系都对他颇有言语。我看你谈吐不凡,又勇猛无双,所以才想趁着我还有些许权力的情况下让你来统领新征募的兵士。志正你就不要在推辞了。我知道你心中疑惑,但是你不为城中百姓着想,也得为翁姑娘着想啊。”
苏策见孙乾把话说到这份上,心想不能在推辞了,当即起身向前,对孙乾迎面一拜,单膝跪地道:“苏策全凭孙大人安排。”
孙乾见苏策跪下,也起身向前,轻抚苏策的背部,释然道:“志正果然不是常人啊,接下来的沛县就靠你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歇歇了。”
苏策微微抬头,眼角瞥见孙乾那挂在嘴边的微笑,心想,自己的城府还是太浅了,幸好这次倒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要是以后碰到生死决策,那么自己就再也不能像今天这样,把什么话都给说出来了,言多则失,在乱世的这一失有可能失去的是自己的性命。
从孙乾府上出来的时候,苏策已经是沛县的主簿从事了,暂管沛县民兵事务,同时协助何益处理城防。孙乾已经把这个任命吩咐下人告知了何益。
何益接到这个任命,也没说什么。只是心中对于孙乾不跟他商量就私自任命苏策这点很不满,感觉这老头子越来越没将自己放在心上了。
苏策回到住处后,对翁璐三人说了这事。典韦跟太史慈都齐齐上来祝贺苏策,只有翁璐看到苏策回来,哼了一声,就躲到了屋里去。
苏策看到这样,也只能摇一摇头,就不再去管她,转头跟典韦两人商量起了城防还有组建民兵的事情。
“志正,我看这事有点奇怪,没啥前奏的,就让你当了沛县三把手。我们还是小心点好。”典韦扭了脖子道。
太史慈接过话:“子远,这你就多心了,这沛县现在被黄巾围得一塌糊涂。孙乾早就吓破胆了,不靠志正靠谁呢?那个何益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人。”
“子远,子义,你们说的都没错。的确孙乾是没办法才将我这个陌生人给拉到他的阵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未知数,所以他们肯定警惕我们。而我们也得小心。子远你倒提醒了我,我们收拾一下,等会一起去拜访我们的现任长官,何益。子义,你的意见呢?”
太史慈心想,反正自己已经拿到药了,而且药到不一定病除,还得拉上翁璐这小神医才行,而要拉上翁璐,不搞定苏策可没办法。所以也就同意了。典韦自然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