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二天,陈抟又运动自己体内真元,以“金刚截指神功”引导陆成反复运行练习“胎息诀”,促成陆成体内的脉息阴阳互生。每天如是,再施内力借酒冰凌和酒焰火逼退他体内的赤煞热毒与蝮蛇阴毒。
每天如此,陆成不知不觉在观中已度过十天。这天陈抗鼎偷偷从观内跑到集市上,买了几斤高粱酒和驴肉来,自己没舍得吃完,便留了一块给陆成。这些天和陆成在一起也生出了感情来了。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回来进到屋里捱到陆成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叶包,展开了包,有一块驴肉,递给了陆成,说:“这可是人间美味,俗话说‘天上龙肉,人间驴肉,’我在镇上饮酒没舍得吃完,给你留了一块。”陆成接过驴肉,正饥饿不堪,也好几天没沾荤了,三五口就吃了个净光,吃罢还喝了一碗水。不多一会儿就觉得五内如焚,热灼翻腾,大叫一声:“热死我了。”叫罢便呻吟不已。
这时早有小道僮飞快会期报知了扶摇子陈抟老祖。陈抟赶忙来到前院,责问陈抗鼎给陆成吃了什么东西。
陈抗鼎吓了一跳说:“驴肉,就一块驴肉。”扶摇子怒道:“他体内湿热阴毒未解,你怎能给他驴肉吃呢,你这不是想害死他吗?你这是想要了他的命。”陈抗鼎行事为人粗鲁,怎晓得驴肉本是热性食物,最能引发热毒。
扶摇子再次以胎息诀内功心法导引陆成内息复归平衡,使其脉络正常,约一个时辰才使得阴阳两气不再冲突。
如是又过了数日,早已可憋坏了陈抗鼎,他过惯了江湖大漠顿顿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日子,现如今在三清宫中一呆就是半月,酒肉全无,岂不如坐牢一般。但又不敢抛下陆成不管,怕斩天狼找他要陆成这孩子。带走吧,又怕陆成死在他手上,若陆成真的死在自己手中,不光斩天狼饶不了自己,那索命鬼栖云鹤也会不放过自己,再加上一个陆无忧,岂不是这辈子烧错了香,拜错了庙。一时为难了起来。
到了第十六天,陈抗鼎再也熬不住了,半夜三更悄悄起身,探手一摸陆成还是有点发烧,仍不见好转,心想:今天若不走,还不知要等到多久,如今天就带他出去了吧。好歹到外边有酒有肉,就算是碰到了栖云鹤,自己死在他手上,也做个酒肉鬼,总不能临死做个馋死鬼吧。
想到这里,便将陆成偷偷抱到外面,牵马开门,翻身上了枣红马,打马又向北行而去。行到交五更天,忽然觉得肚内腹空,饥饿难耐,才记起昨晚晚饭吃得不饱,那些稀粥粗粮他如何能咽得下,所以早就饿了,只是光顾赶路没有觉得到罢了。
正行走间,猛地闻到肉香,仰鼻细闻还有马奶酒味,这时腹中馋虫更加肆无忌惮,翘首远望,前方有一个大火堆,那肉味就是从那火堆飘来的。遥遥看见火堆旁有两个人正仰首畅饮,大口吃肉,一时急得陈抗鼎兴起,手中滴溜着流星锤跑近了火堆甩手向火堆那两个人袭击。那铁锤挟风而至,火堆旁边两人正喝得直劲,听得风声,双双身体后仰躲过,铁锤落在火堆上,迸得火花四下乱飞。
陈抗鼎自小就不怕事,又干惯了抢盗行径,一见击人不中便破口大骂:“龟儿子,要想活命快给爷爷分些肉来。”说着又要甩出欲击。陡听那二人大喊:“陈大锤,你老娘的,馋了也不能让老子的脑袋开花吧。”陈大锤一听也乐了,哈哈大笑道:“哎呀,我以为遇上谁了呢,这不是穆于司、胡凌曹两位哥哥吗?”陈抗鼎上前一把抱住两个人,真是喜不自胜。
穆于司和胡凌曹乃是胡僧,是陈抗鼎行走大漠时认识的好友,他二人来中原的身份是传教特使,胡教不忌荤酒,陈抗鼎又嗜酒如命,所以三人臭味相投,常常在一起大快朵颐,畅饮无拘束,向来以知己相称。今日一见更是久逢知己,千杯不醉,一直饮至天亮太阳高起,方肯罢休。
陈抗鼎说到自己是如何来到此处与二位相遇时,这才想起了陆成,忙说道:“伙计,我得看看那小杂种烧死了没有。”走到陆成跟前,伸手一摸,好家伙,头脑发烫,四肢冰凉,大骂:“奶奶的,斩天狼,沐春风,你们也太狠毒了吧,这嫩生生的小娃娃也下得去手,喂了这样的毒,就算不死也得变成傻子残废,龟孙子不就是为了一个破宝盒吗,干吗要人家娃娃的性命。那宝盒有什么好?又不是酒肉,能饱人,不信。”
穆于司与胡凌曹也伸手摸了摸陆成的头,心下大惊:“哎哟,这么热,像是中了毒。”陈抗鼎气道:“你们两个不是一个号称什么药仙,一个号称药神的吗?把你们从西域带来的好药,不管是救命的灵芝妙丹,还是还魂药丸,统统拿出来给这乖孙子服下,也许管用的。”在陈抗鼎看来,只要有名贵的药材,就能活人性命。
穆司于从行囊里掏出一味“麻黄威灵仙”来,给陆成服下。说:“这药是解蛇毒的,只是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蛇毒,不知对不对症?”陈说:“治死了也比烧死了强。”又转身对陆成说道:“小子,你要是吃药吃死了可别怨我呀。我也为了救你才求我朋友给你吃的。”
胡凌曹也拿出“续断延胡索”说:“孩子,让真主保佑你。”说完就要帮着喂下,陈抗鼎也学着胡凌曹的样子虔诚地说道:“让真主也保佑我。真不够意思,真主呀,你多保佑一个能累死吗?多少人都想要我的命,你就保佑我不要让他们找到我。我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