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虬髭大汉没有吃多少,见二人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忙吩咐老板娘又上了两锅鸡。
酒醉饭饱之后,李峥长长吁了一口气,一副满足的模样,道:“前人苏东坡有一名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今天,我李峥吃了这地锅鸡,突然也想出一句:‘日日吃只地锅鸡,不辞长住淮水边!’。”
李峥将前贤诗句乱改其词,虬髭大汉听了哈哈大笑,李彤听了却是深以为然。
都说酒肉朋友不可靠,但若是人们在一起喝过酒,吃过肉,怎样也会感觉熟稔不少。李峥李彤现在和这姓铁的虬髭大汉便宛若一对知交多年的好友,根本看不出他们只是刚刚才在路上结识。只是李峥是真把这大汉当作好友,李彤心中却还隐隐有些戒心。
忽然,门外一阵马嘶之声,李峥李彤面面相觑。刚才他们进来时,外面栓马桩上一匹马也没有,而他们进来吃鸡之时,也未进来一个客人,可是现在门外突然传来马嘶之声,莫非有人要偷他们的马?二人一念至此,忙起身查看,姓铁的大汉也是跟在他们身后。
走到“淮水人家”的门口,李峥李彤看向栓马桩的方向,一伙一眼看着就像地痞的人正在解开他们栓在栓马桩上的绳子。眼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几人竟然如此嚣张,旁若无人的窃取别人的马,不明白的人还以为这些马是他们的!
不消说,这几人如此嚣张,很明显的是逐浪帮的人。虬髭大汉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几人,并没有出手阻拦,反而不着痕迹的缩回客栈,站在李峥身后这几人看不到的地方,李彤心中一阵鄙夷:“这种人看起来行侠仗义,真正到了危险的时候却成了缩头乌龟。”顿时将刚才虬髭大汉请他们吃鸡喝酒的情谊从心中抹去。
李峥见这几人敢偷自己的马,大喝一声:“小贼!你可知道那是谁的马,也敢乱动!”
一人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李峥李彤二人,见二人衣着华美,显然并非平头百姓,不过他并没有仔细观看李峥,因为他的目光刚移动到李彤身上,便有些发直,嘴唇发干,还喃喃的道:“好标致的美人儿!我王老五从来没见过漂亮的美人。”
李彤见这人一身书生打扮,相貌也算堂堂,怎料一见自己便原形毕露,瞧着他口水都快拖到地上,心中一阵厌恶。
李峥见这自称王老五的人如此不尊重彤姐,勃然大怒,飞刀已紧握在手,怒道:“快收回你那双狗眼,否则少爷一生气,定将你的眼睛挖出踩爆,让你脸上只留下两个窟窿!”
王老五被李峥的话一震,收回了心神,一旁的几人已经将马缰绳从栓马桩上解下,见李峥竟然敢出声怒喝王老五,便都集在了王老五的身后,各个摩拳擦掌,显然是准备一拥而上,好欺负这敢太岁头上动土的小子。
王老五却慢条斯理地问李峥道:“小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李峥冷哼一声道:“若是我没猜错,阁下定然是逐浪帮的走狗。”
王老五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冷笑道:“小子,你果然有种,那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淮河流域都是我们逐浪帮的地盘,我们逐浪帮就是淮河流域的王者。不知道你小子进入淮南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淮河两侧,莫非我土;入土人物,莫非我有!’。”
李峥听他歪改古语,气的鼻子都歪了,还什么‘入土之物,莫非我有’,莫非这人竟然说他是死人么!李彤在一旁也是掩嘴轻笑,显然被这王老五歪改古语逗乐。
王老五看道李彤掩嘴轻笑,美艳不可方物,不由心中一荡,脱口而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也。”这句倒是念对了。
李峥又好笑,有好气地问王老五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王老五不急不缓,摇着脑袋道:“我的意思就是说,淮河两岸所有的东西都归我逐浪帮所有,听你说话,像是南方人,刚刚才到淮南罢!那我就跟你解释下这规矩:你们的马被已经是我们逐浪帮的了,至于你们嘛,这位小姐若是愿意跟我回去,做我王老五的第十七房姨太太,我便放了你这小子。否则……”
李峥双目圆睁,大声喝道:“否则便怎样!”
王老五双手一滩,道:“否则便把你二人扔到淮河里喂王八喽!”
李峥听王老五如此说,扬手便是一把飞刀。
“噔!”飞刀险险擦着王老五的头皮飞过,钉在了王老五身后客栈的招牌上。微风扬起,吹落了王老五头上的数茎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