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晚上帮我在图书馆占个座!”周颠使劲的拍着张无忌的床说。
“今晚不行,今晚是老慕的选修课,没法逃!”张无忌边说边扔给周颠一个坐垫,“这是赵一伤给我的,你自己搞定吧!”
周颠赶忙接住,有点怀疑的问:“这玩意儿我还没用过呢,好使吗?别到时候让人家给我撵出来!”
“放心,保管好使,那上面有防伪标识呢!”范遥一边啃着黄瓜一边接茬。
“那就成。”周颠放心了,然后又关心的问:“大宝,慕容复真的那么严?”
“你问他,”张无忌指了指范遥,“要是周伯通期末考试前赶不回来的话,我们就死定了!”
上了慕容复的课之后,张无忌才发现之前对他的同情都是多余的。
前一阵子听周伯通讲课,那是一种课余消遣。周伯通虽然已经五十来岁了,又是老光棍一条,却依然童心未泯,平时课下动不动就喜欢和学生们一起打打篮球、踢踢足球什么的,上课的时候则最喜欢给学生们讲故事。上他的课,学生们既不需要记笔记,也不需要买教材,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他讲故事中间停顿的时候托着腮帮子不失时机的问一些诸如“后来呢?那是为什么呢?”的问题,因为用周伯通的话来说,讲故事是一个互动的过程,倘若听故事的人只顾着傻呵呵的在那里听,那讲故事的人就提不起精神来。当然,有的学生也会忍不住问他考试的事情,每当这个时候,周伯通就会把大手一挥,满不在乎的说:“考试?考什么试?最后你们一人交给我一份作业就行了!”
别说是经院,就是在d大,能够有周伯通这种心态的老师也是凤毛麟角。在d大,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心比天高的教师却有的是,最不缺的就是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的教师。有点本事的人在d大呆两年就跳到更好的地方去了,而剩下那些走不了的,则只能憋憋屈屈的窝在这里,并把憋屈了一肚子的怨气和不如意都撒在学生的身上。比如说去年有个教线性代数的老师,就曾因为自己的孩子高考失利心情不好,在期末考试中挂掉了一个班的三十多名学生。而对于一部分老师来说,期末考试则是他们创收的大好良机,因为每到期末快来临的时候,总会有一些学生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给他们送礼,又或者他们会以着各式各样的名目卖自己编的书或练习册给学生们,其中很多书甚至都不是d大出版社出版的,而只是在d大校园里一个破破烂烂的印刷厂里印刷的。对于这样的老师,绝大多数的学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的。谁让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人们可以不去计较艺人们在互联网上的那些春宫图,可以很快忘记国足们在国际赛场上的拳打脚踢,甚至也可以自欺欺人的勉强接受在质检中出现问题的民族企业振振有辞的辩白……可是,作为一个学生,尤其还是一个目前看来一无所有的学生,虽然考试过了并不意味着什么,但是考试不过却意味着你将会失去未来。
慕容复虽然还不至于这么龌龊,可是在学生看来也有够变态。据说他的手里光是博士就压了七八个,其中有一个读博已经读了十多年了,可慕容复死活就是不让人家毕业。也该着那个博士倒霉,想当年他入学的时候导师本不是慕容复,而是王重阳,人家当初就是奔着王重阳来的。可奈何世事无常,王重阳就在他的论文快答辩的时候忽然染上重病,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对于一名博士生来说,天底下最悲惨的事情也就莫过于此了。那个博士在王重阳的追悼会上哭得是凄凄惨惨戚戚,再加上这哥们平时《东成西就》看多了,居然一边拍着棺材一边哭着说:“要有始有终啊,真心人!”可是就算他哭得再凶,也改变不了残酷的现实,学校对这种情况只会有一种做法,就是给他换导师。于是这个倒霉的孩子直接就被分到了慕容复的手下,紧接着论文就被慕容复毫不留情的给挂掉了,再后来就是花开花落,花落花开,少年子弟江湖老,慕容弟子白发新。论文是写了改,改了写,“查尔斯”的书都已经从三联版变成新修版了,可这哥们儿的论文却连个大纲也没有通过。
张无忌现如今的情况比那个博士好不到哪里去。张无忌是和韦一笑搭伴选的《博弈论》这门课的,由于d大的校内选修课原则上要求跨学科,所以范遥没有选。韦一笑之前逃过两次课,都被慕容复点了名;张无忌陪着韦一笑逃了两次课,也被慕容复记了帐。张无忌和韦一笑不敢再逃第三次,于是这天早早吃完饭就去上课了。到了教室门口,张无忌却意外的看到了周芷若和宋青书。
“你们也选了这门课?”张无忌在跟他们打完招呼之后奇怪的问道。
宋青书瞥了一眼仍旧保持沉默的周芷若,客气的说:“是啊,我们两周前就过来上课了。之前的选修课是刘瑛上的,但是因为她也和周伯通一起出去进修了,所以经院就把我们的那个班给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