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洞村是远山爷爷那辈建立的,当时小日本活动猖獗,为了躲避小日本的残害,老一辈的人结伴逃入深山,这里虽然偏僻,但也风光秀丽,鸟语花香,有山有水,比及外面的烽火狼烟,这里算是人间仙境了,渐渐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里也就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村庄,但人数不多,加上后来出去了不少,如今更是寥寥无几了,稀疏坐落着的人家不超过十户。
“嘿,看这妞怎么样?”由于当时文化落后,大山里的青年人大多是没读过书的,只是简单识几个字而已,当时解放没多久,路途不方便,村里人也极少出村,外来的就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对外来人员特别关注,也特别好奇,大热天的,这会三、四个青年人正坐在村头树林子里乘凉,看见个外来人员都纷纷投去好奇的目光。
一对相扶的男女的进村,男的叫赵世良,是村里男青年中唯一一个读书人,也是唯一一个在外有工作的人,是名医生来着,人长得也是白白净净,和村里的小伙子差别颇大,村里一些调皮的人都管他叫小白脸,那时候说的小白脸和我们现在的小白脸不一样,纯粹是说他脸蛋白净而已,而不是如今含有讽刺的意思。
女的叫李裙,是城里姑娘,柔弱似水,体态端庄,言辞宛约,娇模样浑然一画中仙子,村里的人极少出村,平常见惯村里粗枝大叶的姑娘,难得见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人,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的,李裙手轻轻抚着胸口,柔弱娇态更胜西子三分。
“世良行啊,泡回这么个漂亮的娘们,天天不吃不喝光看着就够了。”村里青年阿强高声起哄道,他哪里知道人家是避难而来的?就像他们祖上一代为了躲避小日本而隐居于此。
赵世良苦涩的看了他,并不作声,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李裙。
他这一眼神引来阿强强烈的不满,一泡口水吐落,讽刺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靠着个娘们当了个他妈的臭屁医生吗?有什么好拽的?”
其他青年看了眼阿强,知道他是心理嫉妒,谁都不出声,阿强这人他们招惹不起。
赵世良并没理会他,那个人越是理会就越长脸,村里出了名的恶霸子谁都知道,从小到大,赵世良都是让他欺负过来的,忍了那么久再多忍耐一会有如何?何况他此刻也不想惹出个什么事端来,赵世良安静的走过去,对其他人点头表示打招呼。
“妈的,装什么清高,让老子看了恶心。”阿强牛脾气一来,一口泡抹吐地,起身就要在后给赵世良屁股踹上一脚,无意间看见李裙香眸回望,流波所到之处像被电到一般麻痒,真是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美轮美焕,风华绝代,他的心立即就被融了下来,这一脚硬是收了回来,心飘飘的要跟了李裙飞去一般,其他青年看了他这模样都暗地里好笑,真是癞蛤蟆想天鹅肉,那女的配世良尚觉浪费,更不用说阿强了。
正所谓事物都是具有两面性的,有好的一面固然就有坏的一面,美貌当然令人向往,但红颜多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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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三月,一个夜空如洗的晚上,星光璀璨,小小的屋子里,年迈的老人和一青年男子对着暗自伤心流泪。
“阿强,你走吧,他们要杀你。”形容枯槁的老人对着年轻男子说道,男子满头红红的斑痕,眉毛脱落殆尽,面部浮肿,此刻的样子十分痛苦。
“妈的,他们敢。”阿强讲话太过用力,顿感面部一阵抽痛,手轻轻抚着面部暗叫,以往他是何等的强悍,村里有谁敢跟他作对,可是自从他换上麻风病后,那是天天忍受别人冷眼,日日夜夜不得出门更令他受尽煎熬,想着以前二狗见到他时委琐的模样,如今见到他时鄙视的模样,心里就极不痛快,凭什么村里人对他瞪胡子瞪眼的,多日忍下的怨愤一刻及发,与其长期忍受这臭皮,还不如出去干一场,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
“妈的,迟早都是要死的,老子去跟他们拼了,看谁牛逼?大不了同归于尽。”说着阿强立刻起身怒气冲冲的往门外跑去,一路漫骂一路跑,“你他妈的谁要捉我就来啊。”从地上拾起一根如碗口大的木棒,如狂狮怒虎一般在村里乱骂乱打。
阿强被气冲昏了头脑,自从他患上麻风病后,就处处受人指点,冷嘲热讽他已经受够,加上病情的不断加重,他更是痛不欲生,这天又听说村里人要烧死他,他更是怒不可截,一个劲就要找人家拼命。
“阿强!”清瘦的老人在后跟着追出门,却哪里追得到,不消一会工夫阿强就没了踪影。
“抓住他,快!”这时一声叫喊传到老人耳里,老人神情木讷,随即哭着绝望的坐在地上,“老天啊,我们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远处隐隐传来儿子的声音,老人听着就揪心。
“放开我,妈的,放开啊!”